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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凝出的雙翼?”翼在天皺起了眉頭。
風凌雪被傳到了殿前,空蕩蕩的大殿只有翼在天站在那裡,其他人都趕去鎮壓叛民了,王宮中顯得分外蕭索。
“我要你去殺一個人,”翼在天說,“現在除了你,只怕沒有人可以殺得了他了。”
青都城正如浴火中。下三翼民高舉火把,吶喊著直殺向王宮。青森巨木,變成燃天火炬。
他們大多數人在今天無法飛起,上三翼的武士們掠過天空,在枝頭上起落,向下方的人群射去利箭。每時每刻都有人栽倒在地。
下三翼民民們缺少弓箭,他們開始向樹上攀去,試圖驅趕樹上的箭手,但攀爬的人便成為箭手的目標,接二連三地摔落下去。
可似乎有一種力量在推動著,他們還是吶喊著向前湧去,湧向羽族王宮的所在地——那七棵參天巨木樹冠中的宮殿。
風凌雪在火光中飛過天空,落在無翼民的營地,那裡一片空空蕩蕩,到處是暴亂與廝殺過的痕跡,風吹撥著火焰殘燼,哪裡看得到那少年的身影。
“向異翅!”她喊著,她很少這樣高聲大喊。可是此刻這聲音卻顯得這樣微弱,瞬間就被黑夜吞去了。
她在雪中靜靜站立了一會兒,重飛向羽王宮。
下方,下三翼叛民正衝擊著巨木之基,暴怒的民眾開始縱火焚燒那象徵著王族權威的巨木。高冠之上的王宮此時靜寂無聲,稀有燈火,彷彿是這熾烈燃騰的城市中惟一沉睡著的地方。
風凌雪在殿前廣場之上落下,看見翼在天呆坐在臺階之上,像是枯死的斷木。
她輕輕地走向他。
“你殺了他了麼?”枯木般的身軀發出沉沉的聲音。
“我沒有找到他。”
“算了……已經不重要了。升翼營、至翼營都已反了,上三翼貴族就要反戈殺我了……他們也想做羽王……很快這個王朝的主人就又會換成別人,也會有新的鶴雪首領誕生……但是風凌雪……這一切,都與你無關是嗎?你永遠是你,不論王朝如何變換,勝負永遠輪換,你都不會在乎……一顆什麼樣的心,才可以這樣冷漠地注視世間呢?”
翼在天像個久病的人,慢慢舉起身邊的酒壺和酒杯:“這麼多年來我一直自斟自飲,為了王位我放逐了自己的兄弟,廢黜了父王,刺殺了盟友,處斬了忠臣……這麼多年來我一直自斟自飲,因為只有我自己不會給自己酒裡下毒……有時深夜噩夢醒來,渾身冷汗,身邊卻沒有一個人可以安撫我,聽我講述內心的恐懼……這些年來我一直謀劃、等待、焦慮……我用我的整個生命去投入我的大業……可是……可是……”
翼在天猛地躍起,在殿前狂奔,又面向火光沖天的青都跪倒,揪住自己的頭髮,幾近顛狂,忽向天空狂喊:“我的羽族,我的家國……”
他瘋狂地磕頭,把殿前石板叩得篤篤悶響,很快鮮血染紅了地面。
風凌雪上前去拉住了他。
翼在天突然像個孩子似的抱住風凌雪:“為什麼?為什麼這是我們羽族的命運?我不想讓他們做奴隸,不想讓他們被諸族欺凌,可他們卻恨我!他們全都恨我!”
這從來冷酷得讓人害怕的羽王,這個時候,竟開始嗚咽起來,他又重新變回了那個十七歲的孩子。風凌雪伸出手去,輕撫著他的頭髮,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這樣做。或許,這無關愛與恨,只是一種本能,女性的本能。可是當年她痛哭的時候,師父並沒有這樣輕撫著她,她在噩夢中醒來的時候,也沒有一個人,沒有一個人聽她述說。
她突然覺得自己學會恨了,她開始恨一個人,一個一看到她就避開目光,總是轉身從她身邊逃去的人。她想一箭射穿他的心臟,然後把他抱在懷中,這樣他就不會跑,可以靜靜地聽她說話,讓她把十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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