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遞給過的銀針,調了幾回呼吸,捏著銀針,穩穩的扎進了皇上頭上的大穴,湯丞相和嚴丞相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裡,緊緊盯著皇上的臉,周景然緊握著父親的手,心痛的看著父親頭上的銀針越來越多。
銀子一根扎進去,旋動著,又拔出來,片刻功夫,宋太醫後背就被冷汗溼透了。
皇上猛然抖動了下,突然吐出口氣,睜開了眼睛。
周景然急忙站起來,半跪著撲倒在皇上床前,
“父親,你醒了?”
皇上閉著眼睛,慢慢吐著氣,任由兒子握著手,聚了一會兒力氣,睜開眼睛,看著探頭看著自己的湯丞相和嚴丞相,極慢的吐著字,
“枕頭下……”
兩位丞相立即明白過來,內侍極輕的扶著皇上的頭,換了枕頭出來,兩位丞相手忙腳亂的拆了枕頭,取了軸黃絹聖旨出來,展開來,舉到了皇上和周景然面前,皇上聚集著煥散的眼神,看了一眼,
“是。”
湯丞相和嚴丞相長長舒了口氣,捲起聖旨,抱著跪在了地上,周景然一顆心徹底放了下來,眼淚如雨般落在了黃綾被子上。
皇上閉著眼睛,慢慢緩了一會兒氣息,睜開眼睛,看著周景然,吃力的說道:
“阿誠……”
皇上眼角滾出滴眼淚,
“父親……對不起他。”
周景然屏著口氣,看著皇上,等著他往下吩咐,皇上目光無神的眼看著屋頂,輕輕嘆了口氣,緩緩閉上了眼睛。
周景然心裡湧起濃濃的不祥來,急忙轉過頭,聲音已經變了,
“太醫!父親!”
宋醫正撲過去,顫抖著手按在了皇上手腕上,呆了片刻,撲通跪倒在地,嘴唇抖動半天,才說出話來,
“山陵……崩。”
周景然眼前一黑,一頭撲在了床上,宋醫正急忙抱住,伸手掐著周景然的人中,嚴丞相示意著內侍總管,和湯丞相一起,急急的將元旦朝賀的吉服脫下來反穿著。
周景然醒過來,幾個內侍已經搬了張椅子過來,扶著他坐在了椅子上,周景然呆呆的坐在,眼神茫然中帶著絲漠然,看著彷彿只是睡著了的父親,目光又父親身上慢慢移過去,打量著殿內,這間宮殿,他來的極少,父親極少在這裡,父親總在母親那裡……
湯丞相和嚴丞相依禮哀哭了幾聲,這會兒不是悲傷的時候,兩人低低的商量了片刻,稟了周景然,命人去請信王、敏王和汝南王即刻進宮,誠王暴怒而走,外頭,還在風雨中。
天禧三十九年的元旦,就這樣過去了。
程恪遣小廝安心回了趟王府,和李小暖簡單的交待了宮裡宮外的事,先皇元旦那天申初走了,留了遺旨,周景然靈前即位,誠王從宮裡出來,連王府也沒回,就帶著周世新,在侍從的護衛下出了城,往北三路去了,千月帶著人追了過去。
李小暖嘆了口氣,那老和尚果然不靠譜,這場仗是避不過去了,誠王一早就出了城,千月就是能追上,只怕也傷不了他。
李小暖將安心打發回去,起身往瑞紫堂去了,老太妃已經換了素服,正站在小佛堂裡上著香,李小暖悄悄進了佛堂,從白嬤嬤手裡接過幾支陳香,點燃了,舉在手裡,閉著眼睛和皇上告著別,禱告了幾句,將香插進了香爐裡。
老太妃重重的嘆了口氣,拎起靠在供桌旁的柺杖,舉起來看了看,嘆息道:
“轉眼間,就是先皇了,這人哪!”
李小暖忙上前挽著老太妃,想勸,卻不知從何勸起,老太妃放下柺杖,試著拄了拄,轉頭看著滿臉傷感的李小暖,倒勸起她來,
“傻丫頭,生老病死,不過萬物輪迴罷了,有生之歡,必有死之悲,老祖宗也有走的那一天,你也有!誰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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