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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妹點了點頭。
陸飛羽雖如此說,但心中卻絕不敢輕視。天邪老人乃是邪派有名的高手,實力更在靈鬼門九靈祖師之上。這次來到他的根本要地,吉凶禍福,當真是難說的緊。方才的呼聲,未必不是天邪用來護洞的秘法!
這就意味著,天邪已經發現了他們,也意味著,他們此行,必將充滿了艱險危難!
兩人徐徐前行,都是全神戒備。外面火勢熊熊,幾燎蒼天,但被那塊巨石隔斷,在洞內並不是很熱。只是陰沉沉的,見不到邊際。再走了些時,眼前突然一闊,顯出數十條歧路來。
每一條路都一樣,沒有什麼標牌,也沒有什麼景物,全都黑沉沉地通向遙遠的無極處,無法分別哪條是正路錯路。但有一點是肯定的——若是走錯了,就只能死!
陸飛羽停了下來,他的神情極為凝重。這顯然是一種陣法,但他卻完全看不出端倪來。
看不出來就只有死,因為他不能後退!
陸飛羽額頭沁出了冷汗。
邪妹忽然指著左邊第七條路道:“走這條。”
她的眼中洋溢著一股狂熱與冷酷混雜的表情,看得陸飛羽一驚。邪妹忽然提高了嗓音,尖聲道:“走這條!”
她的神情,竟似已入了魔一般。陸飛羽心頭更驚。他還沒來得及說什麼,衣袂破風,邪妹已經掠了出去。
她掠向的,正是左邊第七條路。
陸飛羽無法阻擋,只好跟著飛掠。邪妹走得極快,那條路很短,片刻功夫,就走到了盡頭。
盡頭仍然是幾十條一模一樣的道路,沒有標識,沒有景物,灰沉沉的,每一條都像是巨蟒的口,擇人而噬。邪妹呆呆地看著,突然之間,她彷彿感受到了什麼一般,又再飛掠進了其中一條。
如此連進了十幾層,邪妹的身形終於停住了。
這是個黑黝黝的圓室,黑沉沉的,並沒什麼東西,前面也再沒有歧路。
這,似乎就是洞的盡頭。邪妹皺起了眉頭,喃喃道:“怎麼會什麼都沒有?怎麼會什麼都沒有?”
陸飛羽一聲輕嘯,香棣清華緩緩從他胸前升起,七道彩光如同漣漪般從花心中綻放出來,將那圓室照得一片雪亮。他的臉色忽然變了:“二師伯!”
圓室空無一物,只在室頂吊了個鐵籠,籠裡面用手腕粗的鐵索鎖著一人,赫然就是峨嵋七子中的第二位:鐵腳道人!他的身上全都是血跡,見了陸飛羽,幾乎連話都說不出來,只剩下睜了睜眼睛的力氣!
陸飛羽目眥欲裂,丹心劍飛出,化作一道赤紅,圍著那鐵籠一卷,漫天碎屑中,那鐵籠被迸為碎片,丹心劍託著鐵腳道人,緩緩飛回。
他的心口深深地釘了七枚白骨釘,每一枚上都畫了惡龍的形狀,龍舌化作釘頭,深深嵌進鐵腳道人的心口,飲飽了他體內的鮮血。這是七煞鎮魂釘,配合釘在腦後百會上的三枚枉死牌,將人的三魂六魄一齊鎮住,當真是通天本領,也施展不開。這類邪法若是不由施術人親自動手,外人若是強行破解,則七釘三牌一齊炸開,登時將人的形神炸成飛灰。所以陸飛羽雖然心中激憤,卻也不敢貿然動手。
鐵腳道人臉上盡是乾結了的血痂,見陸飛羽痛苦難過,吃力地伸出手,撫著他道:“不必……不必這樣。我輩……鋤強扶弱,行俠仗義,本就憑著一腔肝膽,受些怨苦,算得了什麼?”
他舌尖吐出,上面結了一朵小小的青玉蓮花,一離了他的舌頭,立即漲大,化作一朵徑尺的青色蓮花,二十三瓣層層張開,旋空而立。蓮花下點著三片葉子,也如青玉雕成,上面還結著幾顆露珠,盈盈欲滴。清香遼遠,沁人心脾。鐵腳道人弱聲道:“師伯快不行了,這朵青玉紅妍,就交給你了。峨嵋派人,務須行俠仗義,不可仗勢欺人,你要切切記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