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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地頭先去了陳仁義家中,他置了個大宅子,家裡原以為他這回出去又是兩三年不著家,不防竟這樣快家來了,裡裡外外跑出來七八個年輕女子,全都是他討在家中的妾。
他渾家過身後再沒娶妻,家裡的事被他十三歲的女兒安排的妥妥當當,見那些女子一窩蜂似的出來,還給王四郎陪不是:“讓世叔見笑。”轉了頭便眼刀子刮她們,一個個臉上的笑還沒收,就縮了頭出去,走的時候偷摸的給陳仁義拋媚眼兒。
陳仁義回家之前也寫了信過來,陳家接著喪表一屋子女人亂成一團,裹亂的偷東西的全叫陳大姐拿住了,裡裡外外守的鐵桶也似,連只蒼蠅也沒叫飛出去。
陳仁義看看人數不對,女兒在旁遞了茶過來:“別找了,那幾個我打發出去了。”原陳仁義在的時候天天要珠子要衣裳,一聽說人沒了裹了東西就要回門子裡去,被陳大姐提腳趕出去賣了,她當著王四郎的面兒便指派了丫頭把匣子拿出來。
“五六這兩個年紀輕些,每個賣了一百兩出去,另兩個小大姐統共三十兩銀,爹點一點罷。”五六是排行,原都是門子裡出來的,叫陳仁義梳弄過來了接到家來擺酒抬成了五房六房,兩個小大姐是丫頭收用過,卻沒扶起來當妾的,陳大姐說這話很是順溜,一點兒都沒未出閨閣的姑娘家該有的不好意思。
陳大姐怨恨親爹三年兩頭的不著家,好容易回來趟便是帶了女人進的門,親孃打理家事生生叫累病了,去的時候把一個生了兒子的妾發賣得遠遠的,那個兒子便抱給了陳大姐,叫她養活著。
撐了一年多,見女兒家裡家外把持住了,這才撒手去了,她一去三年陳仁義才著家,回來就見女兒抱了四歲多的兒子,除了姐姐,旁的幾個一概不認,原來寵愛的那些個發賣的發賣打發的打發。
他因心裡存了愧,萬事都依了女兒,曉得這回子回來又要不見幾個,也知道女兒不是亂攀扯的人,定是發了喪表,那幾個守不住動了旁的心思,連瞧也不瞧:“給了你做私房罷,你世叔的屋子可備下了?”
“早早都灑掃過了,給世叔安了個小廝,最是伶俐不過的。”說著看了眼一直立在屋角,看著十來歲的男孩兒,他過來就磕了個頭:“小的算盤,給老爺請安。”
王四郎當裡經過這個,站起來要躲,被陳仁義按住:“受了吧,回頭把身契也給你,帶回去用。”算盤一聽這話磕頭磕得更起勁,王四郎受了一個頭,由他帶了去外院的客房。
一路過去穿花拂柳,繞了廊簷看見拱橋花木,算盤有意慢慢走,好帶王四郎看一看,見他盯了什麼望就解釋一回:“老爺,陳老爺喜歡太湖石,前院這個是最大的,後頭院子裡還有小的。”他是真機靈,立馬就改口過來。
這些奇形怪狀的石頭堆成山樣,算盤撓了頭笑:“聽姐姐們說這是個馬,陳老爺能數出九匹來,我倒一匹都瞧不出的。”
王四郎站在廊下盯看了好一會兒,笑一笑:“我只能點出七匹來。”說完又跟了算盤往前去,走到客房才發現是間獨立的小院落,有廚房有井臺,院子裡還搭了捲棚,上頭盤了花葉,枝條已經抽了苗苗,捲曲起來的綠葉兒鮮靈靈的看著舒眼。
除了算盤,這院兒裡還有一個灶下的婦人跟做雜事的花匠,算盤睨了眼王四郎,見他沒不滿的意思帶他進了客房:“老爺一路風塵,灶下燒了水的,我去打來叫老爺淨一淨身。”
陳大姐為著自家爹這樣,信上曉得王四郎也是出門販貨的,並沒在院子裡安排年輕丫頭,跟在身邊的管家老媽子定下算盤當小廝的時候,還說了她兩句,哪能進了門沒個丫頭侍候著,陳大姐一句話回絕了:“都是出來販貨的,在咱們家少說也要住上一旬半月的,沒的叫帶回去一個,正頭娘子可怎麼看。”
陳傢俬下里都說陳大姐不像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