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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間傳頌‘雨前龍井,甚是清香’,這龍井茶,取於穀雨前茶樹‘一葉一芽’之時,再用清泉泡之,自然是人間極品,正所謂‘玉髓晨烹穀雨前,春茶此品最新鮮’,”張藝興一邊笑著說道一邊端起茶杯細細端詳,“如今,我這雨前龍井又得到了當朝丞相的稱讚,看來是時候讓更多喜茶之人來品嚐它了。”
說完,張藝興側過頭看向身後的兩個分別身著白衣和紅衣的女子:“雪衣紅衣,你們告訴後廚,這雨前龍井可以寫入茶單裡了。”
“是,公子。”
雪衣和紅衣對著張藝興和都暻秀行了一禮,然後退出了廂房。
“你是竹翠樓的老闆?”
都暻秀微微驚訝後便恢復平靜。
竹翠樓,是洛城最大的一家酒樓,這裡無論是菜餚還是酒水茶水都堪稱為上品,不過,來這裡吃飯不論你最後吃了多少,只要能寫出一副關於竹的對子,或者是詩,都可以不收吃飯的銀兩,只有寫不出對子和詩的人,才會收取銀兩。
皇上有好幾次與他來這裡,都是想見一見這竹翠樓的主人,他當時也很好奇究竟是何人竟會這樣做生意。如今這疑慮也沒有了,既然是富可敵國的公子,又怎會在乎那幾個酒水錢呢。
“呵呵,”張藝興笑了笑,然後看向廂房內掛著的畫上翠綠堅挺的竹子,“‘露滌鉛粉節,風搖青玉枝。依依似君子,無地不相宜。’倘若今日丞相願作詩一首,想必今後竹翠樓的生意肯定會越來越好。”
都暻秀舉起手中的茶杯,輕輕搖了搖,看著杯中見見捲起的漩渦,唇角微微勾起:“本官想,公子今日邀本官前來,並不是為了品茶寫詩吧。”
“哦?丞相果真聰明,竟看出本公子的小心思了。”
夜裡毫不遮掩的在我府上吹奏,這‘小心思’也太過光明正大了。
都暻秀在心底冷哼一聲。
放下手中的茶杯,張藝興站起身走到那副畫前,雙手負於身後:“丞相知道本公子為何喜竹麼?”
“竹,堅韌挺拔,不懼嚴寒酷暑,萬古長青,而且也是高雅、謙虛的象徵。”都暻秀不假思索地回答。
“呵呵。”
聽了都暻秀的話,張藝興淡笑一聲,雖是溫和的笑,卻明顯能聽出其中的諷刺之意。
都暻秀不明所以地看向他的背影。
“世人只道竹彰顯氣節,是君子的化身,卻不知它的心,是空的,”張藝興轉過身依舊笑著看向都暻秀,“因為心是空的,所以才會不懼嚴寒酷暑,只因一切感知都被麻木代替了。”
都暻秀望進他淺褐色的雙眸,那裡卻是平靜無波,沒有一絲笑意。
看著張藝興,都暻秀忽然笑了出來:“莫非公子與本官是‘同道中人’?”
“丞相可記得先帝在位時那一次有關‘文字獄’的大屠殺?”張藝興不答反問。
都暻秀思索片刻:“本官曾聽皇上說起過,那次的屠殺確實悽慘,事後才知,誤殺了好多官員。”
“先帝就因一首所謂‘暗藏反意’的詩,就毫不猶豫的殺了那些忠於他多年的臣子,”張藝興淡漠地說道,負於身後的雙手卻緊緊地握住,“誅九族,火燒府邸,無數的人命喪火海之中。事後查清並無謀反一事,先帝卻並無悔意,這樣的人,身為國君,實為國之大恥。”
“可當今皇上仁心仁德,愛民如子,所以亓國才繁榮昌盛。”都暻秀看向張藝興,想從他的眼中看出些什麼,只是,他的眼中卻無風無浪,沉靜一片。
“丞相說笑了,”張藝興聽了都暻秀的話,再次笑了起來,“都丞相身為晉國的探子,怎麼會真心希望亓國繁榮昌盛呢。”
“你想怎樣?”
都暻秀眯著眼睛看向張藝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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