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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在天水,而是在高句麗都城丸都城。
“宓兒預備如何行止?”允禎輕聲相詢。指尖拈著那薄薄的一封信箋,“如若我的判斷沒有錯,思賢王目下只怕根本還不知道你的下落,倘若被有心人從中挑撥,關心則亂……”
我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初時只以為拓跋朔不能親來接我,情有可原,我並不相信也完全不認為他會為了熙華將我母子置之不顧,即便他果真對高句麗施以援手,也必然是如漠歌所說,擔憂新羅國坐大,吞併高句麗,漠國唇亡齒寒。而且新羅……我腦中一震,驀地想起那餘容郎君給我的那把妝刀。昔真靜,昔真靜……昔乃是新羅國的國姓,那餘容郎君豈非便是新羅國人?他與皇后多有私相授受,那麼新羅國與拓跋安必然是一丘之貉,如若果真如此,拓跋朔出兵助高句麗禦敵倒確是在情在理!
然而倘若漠歌果真是奉了拓跋朔的命令前來,拓跋朔必然也與靜竹一行碰過面,以靜竹的聰慧不可能不對他說出我先前對漠歌的疑心,拓跋朔又怎麼可能派遣漠歌前來接我?所以漠歌的突然前來極有可能趁著拓跋朔近來忙於戰事,自顧不暇,截了允禎的來使並冒用拓跋朔的名義前來接我。而拓跋朔也自然並不知我身在何處,是否平安,只怕仍是一頭霧水擔憂我母子安危!
我心煩意亂地分析思考著,不知不覺已飲盡了手中的茶湯仍不知所覺端著茶盞,允禎伸手將茶盞接了過去,溫聲道:“我派人送你回去。”
“回去?”我怔怔重複,抬眼便見他靜靜望我,眸中閃動著懇切的情緒。我確是心動,如果由楚朝出面護我回去自然是最好不過,否則我冒冒然帶著兩名稚子回返,一旦有何紕漏豈非是絕了拓跋朔所有退路?
允禎頷首道:“對。我會安排親近侍衛帶兵一路護送,保你安危。”
“要走,我得帶著他一起。”我淡淡道,平靜以對允禎眼中的疑慮,“你布了那個局勝在出其不意,仔細一想便知破綻之多。漠歌初來楚朝,又是孤身赴宴,如何能夠在那樣短的時間內安排人手混入禁宮內侍之中伺機行刺與你?”
允禎赧然一笑,抬手揉了揉鼻樑,再深深望我一眼。“我也是關心則亂。”頓一頓,又道:“我雖不能肯定那位漠將軍究竟是存了怎樣的心思,不過宓兒的反應卻很有些欲蓋彌彰……我以為我對宓兒瞭解至深,所以才大膽作主。不過……”他說著若有所思得望我一眼,“我瞧著他對你,倒也是忠心耿耿。當時的情形,他若對你存有二心,不會半點防備不設便進宮赴宴。那日我設計擒他,也是險中求勝,倘若他早有準備,只怕非但擒他不住,還會逼他狗急跳牆,對你不利。”
我淡淡一笑,自然瞧出了他眸中的疑問,只是我與漠歌之間的淵源說來話長,我也並不打算細細說與人聽,何況說了,他人也未必能懂。想到此刻心底亦不由微微發冷,到如今漠歌的心思只怕我自己也是不能完全猜透的。他許是很近,也許是很遠,然而當他跋涉千里來到楚朝見我之時我心底最先湧上的不是欣喜,不是感動,而是隱隱約約的猜疑,那一刻我便明白,即便他的初心不曾改變,我與他也無法再回到初時模樣。我的初心早已變了。
允禎猶疑了片刻,問道:“你確定要帶他回返?”
我微微頷首,支頤望著前方不遠處小案上一尊純金嵌綠髓紅寶麒麟香爐,深深吸了一口嫋嫋升起的瑞腦香氣,腦中頓覺清明。“有些事,我必須弄個清楚。”
我起身緩緩向窗下恪兒的小搖床處走去,俯身望著恪兒黑水晶般熙亮的眼瞳。“恪兒……”我輕聲喚他,俯下身去輕輕將裹著他的錦衾撥到一邊,再將他抱了出來。
恪兒窩在錦衾中本只穿了一件繡雙魚戲水的湖綠色雲錦肚兜,脖頸上幾串珠玉掛飾,除去允禎所贈的長命鎖外,更有五彩絲絛墜著的護身符兩道,卻是我去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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