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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雲霆的眼睛更亮了。他知道,聶家家主的嫡子,就叫聶博文。真沒想到今天上山佈施僧衣,竟然能有幸遇到聶博文。看來今天真是燒高香了。如果能與聶博文交好,那謝家的生意豈不是可以更上一層樓?
不過他深知對於這種貴公子,不能太過諂媚,轉頭看著穿天青色長袍的男子道:“這位是……”
“這是我朋友杜浩然。”聶博文道。
謝雲霆又跟杜浩然拱手見禮。
而這邊的能仁大師卻不耐煩聽他們寒暄,對葉琢道:“這位葉施主,不知你這盤殘局是從何而來?可有解?”
葉琢微笑道:“這殘局是小女子偶然所得,冥思苦想三個月,略有所悟。”
她前世在京城在棋藝上也算小有名氣,與寒臨寺的尼姑圓融大師是極好的棋友。這盤殘局,就是圓融從一殘卷上看來的。兩人苦思三個月,最後還是她把這殘局破了。要不是為了得到能仁大師的青睞,以獲得他的幫助,她絕不會拿這盤殘局出來。
“哦?”這句話,不光是把能仁大師和杜浩然說得臉色一變,便是聶博文也連忙止住謝雲霆的話,望將過來。
要知道,能仁大師雖說不能算是國手,但他的棋藝也算是極為厲害的了。卻不想他解不出的一盤殘局,這個只有十五、六歲的小姑娘卻能破解出來,還說是她花了三個月自己悟出來的,這話如果是真的,那這位小姑娘豈不是棋中天才?
而謝雲霆心裡更是大奇。南山鎮鎮西的葉家他是知道的,那就是一暴發戶,發跡不過十幾年,滿身的銅臭,絲毫沒有文化底蘊。葉家的人能識得幾個字,就已是不錯了,怎麼可能出來一個棋藝高手?難道那殘局,還真是這葉姑娘從書上看來,藉此來蒙能仁大師的?
能仁大師今年已有七十多歲,一生走南闖北,見過各種奇人逸事,倒沒因葉琢的話而生出懷疑之心來,只是伸手指著他對面的位置道:“不知老納是否能有幸與姑娘下一盤棋?”
“能與大師對弈,是小女子的榮幸。”葉琢合什施了一禮,從容地坐了下來。她來此,本就為了下這一盤棋。現在機會就在眼前,自然不會推辭。
見葉琢姿態從容,行止優雅,身上並無一絲的煙火氣,聶博文和杜浩然心中的懷疑又消散幾分。這樣身上帶著清靈之氣的女子,沒準真是一個棋藝高手。而謝雲霆,則在心裡已斷定葉琢並不是鎮西葉家的人了——雞窩裡怎麼能飛出金鳳凰來?
看著葉琢伸出纖纖玉指,拈了一枚黑棋放到棋盤上,能仁大師隨即擰眉沉思,而聶博文和杜浩然也跟著皺起了眉頭,苦思起來,便是棋藝不精的謝雲霆也來了興趣,目光由葉琢的臉,轉移到了棋盤之上。一時之間,諾大的一個院子,只聽到偶爾幾聲鳥鳴和輕風吹拂樹葉的聲音。
正文 第三十四章 賭石(一)
良久,能仁大師才拿起一顆白棋,下了一子。葉琢不加思索地又下了一顆黑棋。隨著這枚黑子一落下,原來成為死局的黑棋形勢一變,局勢頓時豁然開朗起來。能仁大師把手裡的白子一扔,哈哈大笑起來:“老納明白了,原來是這樣,原來是這樣,哈哈……”立起身來,雙手合什,向葉琢深施一禮,“多謝葉施主賜教。”
“能仁大師多禮了,小女子愧不敢當。”葉琢忙身子一側,避開了他這一禮。
其實她知道,愛棋之人得到一盤殘局,最先要做的便是自己冥思苦想而不是找人破解。千思萬慮中忽有所得,繼然恍然大悟,那種大熱天驟飲冰水的酣暢淋漓,才是破解殘局的妙處所在。向他人請教破解之法,是自己實在想不出了,才會不得已而為之的下策。今日能仁大師拿到那盤殘局,不過是想了一柱香的時間,就派人將自己喚上山來說出破解之法,不是他的棋法不高,而是他心胸開闊,欲要給自己一個見面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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