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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她低低說了一聲,後退一步。
杜浩然抬眼看到自己被包得跟蘿蔔似的手指頭,禁不住啞然失笑:“我在戰場上受到致命的傷,都沒包紮得這麼嚴實。”投向葉琢的眼神極為溫柔。
“致命的傷?”葉琢一怔,抬眼看向杜浩然,“現在呢,還有沒有大礙?”
杜浩然搖了搖頭:“早沒事了。”
葉琢張了張嘴,想問他他的病是不是就是那次受傷引起的,可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
以前,她沒有追問他的病,是因為彼此的關係很微妙。如果她追問他的病情,很容易讓他誤會她是要掂量他的病情才決定嫁不嫁給他。
但現在,也不是問這話的時候。現在可是新婚之夜,大喜的日子,這種不吉利的煞風景影響心情的話,還是不要說的好。
以後,有的是時間瞭解這件事。
葉琢轉身走到炕前,看了那塊元帕一眼,不顧它上面的血跡還未乾,伸出手將它揉了一揉,然後將它摺好放到炕梢。這才抱起床上的一被子,道:“還是我睡睡榻吧。睡榻的大小我睡正合適。”說著沒等杜浩然反對,便走到睡榻前,將被子放了下來。
“我睡這裡。”杜浩然一把抓住她那張被子。
葉琢抬起眼來,看了他一眼:“那炕太硬,我睡不習慣。”說著將被子抖開,一翻身上了榻,扯過被子蓋到身上,閉上眼睛道:“睡吧,明天還得早起請安。”
杜浩然看著葉琢那張在紅燭的光影之下異常美麗的臉,站在那裡好一會兒沒有動彈。良久,他才回到炕上,躺了下來。
喜娘走的時候吩咐過,那兩支紅燭,今晚是不能吹滅的。
葉琢乍一來到陌生的環境,總有幾分不適應,再加上有心思,躺在榻上久久不能安眠。她聽到炕上的杜浩然時不時地翻一下身,顯然也沒有睡著。不過兩人都沒有再出聲。
直到月上中梢,葉琢才在朦朧中睡去。至於杜浩然是何時睡著的,她卻不知道。
葉琢的生活習慣很好,在南山鎮時就每日早起。所以頭晚雖然睡得遲,第二天早上還是按時睜開了眼。
喜燭早已熄了,微弱的晨光透過雕花窗欞照進屋子裡來,顯現出榆木雕花高古方桌上的兩個琺琅彩嬰戲雙連瓶,以及桌前那張黃梨木雕花椅的輪廓來。身下的睡榻溫暖而柔軟,十香浣花軟枕高矮正好,蓋在身上的大紅色蘇繡織金錦被
觸手絲滑,還散發著幽幽的薰香的味道。
恍惚之間,葉琢還以為自己回到了前世國公府自己的閨房。
好一會兒,葉琢才反應過來,自己重生後又出嫁了,這是在瑞王府,新婚的第二日清晨。
她心緒複雜地閉了眼,又在榻上靜靜地躺了一會兒,這才翻過身,抬眸朝炕上望去,想看看杜浩然醒了沒有。
“咦?”她一下坐直了身體。
炕上的被子被掀到了一邊,顯露出空蕩蕩的炕床。
杜浩然不在炕上。
正疑惑間,卻聽院外傳來隱隱的聲響。
葉琢站起身來,走到窗前,將窗戶推開,便看到杜浩然穿著一件背心,露出胳膊上結實的肌肉,在院子裡練著劍。他腳下輕盈,騰挪之間沒有一絲聲響。只有那枚劍被他舞得只剩一團白練,發出輕輕的“嗡嗡”之聲。
葉琢倚在窗前,看著龍騰虎躍,渾身洋溢著陽剛之氣的杜浩然,平靜的心湖一圈一圈的激盪開來。
“呼。”一套劍法練完,杜浩然輕吐一口氣,收住了身影。
他轉頭看向窗前的葉琢一眼,展唇一笑:“醒了?”隨即將劍插進劍鞘,走進屋子,順手掩了門,將劍掛到了牆上。
葉琢將窗戶關了,轉身笑著應道:“嗯,你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