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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玉目光中;寒芒一閃而過!
兩匹健馬痛嘶著在地上翻滾;鮮血從前肢的斷口處激噴出丈餘;剎那間便血染長街。空氣裡彌散著一股慘烈的血腥灰土的味道;冷不防後方又有馬匹的怒嘶與人們的驚呼聲傳來——
典韋大步行出;一把挽住了牽拉馬車雙馬的韁繩!
他雙臂上的筋肉遽然暴漲;”啪”的一聲將雙袖炸得粉碎!手臂上靠近肌膚表面的血管此時完全凸了出來;就好似一條條淡青色的蛇箍在了肌肉嘭起的小臂上。肌腱凸露暴漲;像一節節煮熟了的銅。
兩匹急速前行的奔馬的奔勢忽然止歇;猛然間”烯嚦嚦”一聲揚蹄人立而起;塵煙飛揚間;青石板所修築的地面上被強大的衝力生生拖出一條深達寸餘的劃印;但疾馳中的馬車;赫然還是停了下來!
本來李逵徒手力斃奔馬已算是世間少有的蠻力;然而典韋一出手;便足已震懾古今!以一人之力挽住疾奔中的雙馬;還要加上龐大的車廂的慣性;這需要何等狂猛強悍的力量!
攻擊李逵的兩人在空中翻滾了一個空心筋斗後踏上了地面;驚然回頭的眸子裡恰好將馬車被生生拉住的鏡頭收入眼底;兩人頓時失色;欲長身而起向雄壯若山的典韋撲去!他們的目的很明顯:——
圍魏救趙。
攻其必救之處;阻住他的下一步對車廂中人不利的行動!
然而這只是他們一廂情願的想法!
兩人背上忽然劇痛!
這痛楚卻迅疾的彌散到他們的全身;連同麻木的感覺一起;似熱毛巾一般將兩人全身上下緊緊裹住!兩人的身軀因為劇烈的痛苦而扭曲抽搐起來;以至於錯覺得全身的骨頭;似乎都寸寸斷折;粉碎了。全身上下應和那痛楚的;只有雙耳中綿延不絕的”嗡嗡”聲。
李逵重重擊在兩人背上的雙拳;實在已經粉碎了他們的戰鬥力!
寶玉似是不經意的望向似瘋虎一般衝向馬車的李逵的背後;破衣飛舞下的肌膚上;惟有兩條白印而已;不禁釋然微笑。
而這麼一耽擱;跟從在馬車後面的騎手已經下馬;紛紛怒喝著撲向了典韋;為首的一人再不說話;自腰間拔出一把雪亮的鋼刀;迎面砍來;典韋冷笑一聲;略側了側肩;一腳便踢在他的小腹上;那人口中頓時一股血箭標射而出;慘叫著直飛了出數丈!
後面那六七人對望一眼;齊聲喝了一聲;一齊攻了上來;顯然是要倚多為勝!
雖然是以寡敵眾;力挽奔馬的典韋的全身上下仍然發出一種強烈的鬥志;一種令人震驚的不死不休的殺志戰意!他魁梧高大的身軀上;兀自沾滿了也許是敵人的也許是自己的鮮熱血跡。最奇特的是;這樣凶神惡煞的模樣望過去;卻令人一點都不覺得他粗野莽烈;反而有一種澎湃的豪態;睥睨群倫。
馬車中忽然傳出一個蒼老的聲音:
“住手!”
寶玉也向典韋微微點了點頭;典韋馬上退後一步;一把拉住了已衝到車前;不肯善罷甘休的李逵。
寶玉淡淡道:
“閣下在街頭肆意縱馬;毫不顧及路人的安危;難道眼裡沒有王法麼?”
車中人微”噫”了一聲;其聲頗為訝異;顯然未料到寶玉居然拿這種大道理作為發難的因由;他反問道:
“難道你不是柳大頭派來的人?”
吳用上前一步淡淡道:
“我家公子從來不知你口中的柳大頭是人是鬼;只是閣下在鬧市縱馬;已違反大清律令;還是先將你等一路上損毀民家的財物賠償後再說!”
與典韋對峙著的一名滿面橫肉的大漢獰笑道:
“什麼大清律令;老子的話就是律令!你手下這兩條狗是很能打;一對一我們不是對手;不知道能不能一個打五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