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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賤賣的桑麻等材料只是開端, 那隨後當他們發現自己收不上來糧食時,就已經進入了中局。
陳地和楚地在虛朝是很富庶的地方,與腹地的魚米之鄉也差不到哪裡去, 他們兩人能得到這樣好的封地, 也是因為昔年備受寵愛,雖不能付之以國,卻也能給選兩個不錯的地方。
這兩個地方很少鬧饑荒, 偶有天災也能靠跟朝廷哭一哭求一求就撐過來, 所以他們都忘記了自己種糧食是多重要的事,以為憑換來的錢財去買就可以高枕無憂。
於是,當陳王和楚王發現自己今年既收不到糧食, 也買不到糧食的時候, 終於開始驚慌。他們倒不怕自己吃不飽, 畢竟糧倉裡堆得滿滿的,莊子上養著成群的牲畜,雞鴨魚肉蛋更是想吃就吃,斷然不會餓著他們。
但他們也慌啊,虛朝從一統天下變成四分五裂的由頭歷歷在目,不讓人吃飽飯是會出大亂子的,哪怕不是可憐那些即將買不到糧食的老百姓,他們也要為自己臀部下面的位置和自己的腦袋給出應對的方法。
「把商隊都派出去, 買糧,多多的買, 貴兩倍、貴三倍也買!」陳王在大殿內煩躁地走來走去,「還有那幾家, 也派人過去, 告訴他們別以為躲在鄔堡裡就沒事, 宛平那些泥腿子們能用人命拆了第一座,陳地這邊的泥腿子就能學著拆第二座!到時候出事了哭可來不及,也別指望本王派人去救他們!」
身邊人趕緊應下,卻沒立刻就走,而是到一旁待著,等著會議徹底結束後再說。這麼做也是有原因的,蓋因他們這位陳王委實不太靠譜,時而剛愎自用,時而優柔寡斷,還鬧出過1個時辰內連傳6次相反命令的事。
陳王不覺得是自己的問題,反而怪那些傳信的侍從們太過於風風火火,話都沒聽清楚就跑去了,不沉穩,一口氣發落了好幾個,弄得現在大家都戰戰兢兢的。
吃什麼喝什麼要見誰之類的小事還好,改主意也無妨,但輪到這種明顯涉及政務和軍務的大事,侍從們寧肯多等一會,拼著被罵「磨磨蹭蹭的」,也要等到陳王和他的智囊團們商議出最終結果後再去。
智囊團的幾位謀士對此習以為常,也不去管縮在角落裡跟鵪鶉崽子一樣的侍從,開始勸陳王別那麼衝動。
「王爺也不用那麼著急,百姓們這兩年手頭也寬裕不少,自然也有餘量,我們隨時監控著市場,不讓人囤貨居奇,每天都放一部分糧食流入市場就不會造成恐慌。」
「是啊,王先生說的對,咱們府上的糧倉裡也有不少陳糧,王爺萬金之軀自然不吃那些,放給那些百姓卻是好的。當然,買糧食還是要買的,只是不宜過於聲張,免得民心不穩容易生亂。」
「李兄說得有理,是穩妥的辦法,王爺,咱們與那陳家和宋家利益相關,非必要時刻最好還是不要與他們翻臉,不然真到需要他們出手的時候,若只袖手旁觀還有活路,若是他們從中再插一槓子,可就……」
陳王甩了甩袖子,只覺得自己這個王爺當得憋屈:「陳地是孤王的,怎的還要顧忌別人!就算是姓孫的來我這陳地,他也得老老實實的——更何況陳家和宋家,他們是孤王轄下子民,讓他們拿出點糧食來應急難道不是應當的嗎?」
幾位謀士相互看了看,最先開口的王謀士嘆了口氣,問出關鍵所在:「王爺剛才說讓人二倍、三倍的花錢買糧,這錢……是由王府出嗎?」
陳王冷哼一聲:「孤愛惜子民,願意用自己的人脈幫他們買糧回來,難道還要孤來承擔這筆花銷?自然是誰買由誰花錢,孤不抬價就已經很仁慈了。」
謀士們就知道陳王會這麼說,所以才想著先穩定局面,他們不做出著急的樣子,外部會被迷惑,想賣糧的人價格不會哄抬太高,想整他們的人也要衡量這麼做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