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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一隻小野貓罷了。」

第4章 方言有啥子笑的 康顏拿這6000……

康顏拿這6000多塊錢，花三百買了骨灰盒，聯絡班導說明情況後，延遲一週報名時間，又花了三百坐大巴轉摩的回鄉裡，再花三千多辦了場簡單的喪事。

下葬那晚，康顏坐在自家吊腳樓外，攥著一疊紙錢，盯著耕地的犁發呆。

犁頭沾滿了泥，經久不用又不曾清理，泥巴幹了濕濕了幹，到處泛裂口，沒泥的地方也全是黑褐鐵鏽，彷彿與腳下黑不溜秋的土地長在了一起。

那時賣骨灰盒的女人穿了身黑沉沉的西裝，紅唇叭叭叭說幾句客套話，說完見康顏情緒挺穩定，大著膽子拍拍木盒：「這盒子質量好，不滲水不蛀蟲，經爛，保準能供個六代的子孫完整瞻仰。」

康顏就想，這人骨頭化成灰，塞進那麼點大的木盒子裡，也不知道要過多少年才能和大地長在一起。長進地裡才算落葉歸根，憋進小盒子多委屈。

康顏也沒膽子幹挫骨揚灰的事，別家如何下葬她便如何下葬。

本來她還想父母合葬，但近些年村裡搞旅遊開發，進村旅遊車來車往的，人家興致沖沖喜氣洋洋，迎頭一座墳多晦氣，便圈定了墳場，野墳統統不讓進。好處是省了看風水的五六百，政府規劃的地方能不好嗎？不好能讓你遷墳嗎？畢竟還指望脫貧奔小康呢。

康顏累得沒力氣哭，只想躺著睡會兒。隔道民宿老闆娘出門倒水，望了眼她家門口歪倒著的花圈，一盆水潑下地：「呸！晦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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