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樣的境地,聽著這樣的誡告,竟不由有一種虛空浩蕩的沉重感。
然而他還是深深地呼吸了幾下,認真地叩首道:“多謝嬢嬢訓導。可是臣覺得,只要是自己真正喜歡過的人或事,即便用盡全力亦無法追逐擁有,那也不會留下任何悔恨。”
言畢,他挺身跪在床前,目光沉靜,沒有悲慼,亦沒有怨恨。
潘太后緊閉著雙眼,眉宇間有難以掩藏的愁緒,卻再沒說什麼,只是長長地嘆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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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郎離開寶慈宮的時候,暮色已經悄然襲上天際。馮勉在宮外大概是等了許久,見到九郎出來,便忙不迭地迎上去攙扶他登上坐輦。
華蓋升起,坐輦緩緩朝著凝和宮方向前行。
薄暮暝暝,硃色宮牆那端的花枝已有凋零之態,晚風還帶著餘溫,落花卻已簌簌飄飛遠去。
遠處宮闕簷角的銅鈴發出清越之聲,細碎如泉濺。他坐在漸漸黯淡下來的光色中,一天的所見之景如同飛快劃過的畫卷,連續不斷地在眼前翻卷。
縱然想讓自己定下心來,卻又談何容易!
頭痛欲裂的感覺一直持續到九郎回到凝和宮還未停歇。馮勉攙扶著他的時候,明顯覺得九郎腳步沉重。
“九哥想來是累了,奴婢這就叫他們送飯菜上來。”他殷勤地說著,轉身便又吩咐其他內侍。九郎跨進書房便坐在了窗前,再也不想多說一句話。
馮勉頗為貼心地在離去時將書房門悄悄帶上,於是這一室寂靜便留給了九郎。
可是他的心還是一刻都靜不下來。
暮色滿庭,樹影婆娑,可是他甚至不敢多看一眼,因為他都不知雙澄此時此刻去了哪裡,又在做著什麼。
她曾是如雲朵一般柔軟的人,他也以為她是這世上最為簡單的少女,可是直至今日聽得她所說的一切,才讓他知曉了那麼多不堪聆聽的往事。
寶慈宮內,當他再度看到太后與官家的時候,他便無法控制地想到了雙澄說的事情。
關於懷思太子,關於傅澤山一家,關於那場令新宋慘敗的征戰。
官家與太后依舊坐享尊貴,可是許多人在那場浩劫中無辜死去,直至今日都不得昭雪。
然而他卻無法當著他們的面質問,甚至沒有辦法提及一句。
只要他一旦提及,換來的只會是斬盡殺絕,不留痕跡。
——可是雙澄這樣離去,為的難道就只是所謂的無法面對?
九郎乏力地撐著前額,沒法再往下想。
房門被輕輕推開,馮勉帶著兩名黃門探身進來,將飯菜放在了桌上。“九哥,您奔波了一天,快些用餐吧。”
他睜開眼睛,望著冒著熱氣的飯菜,不由又想到了雙澄曾為他所做的一切。心中一陣酸澀難忍,不由側過臉去。
馮勉屏退了其他人,不無憂慮地望著他道:“太后娘娘的病情還不知到底會怎麼樣,您可要千萬保重自己。”
“我知道……”他低聲說了一句,又道,“今日外出所遇到的事情,絕對不能被官家知道,你可明白?”
“奴婢自然明白。”馮勉更是惶恐不安,“本來九哥擅自出去就是不妥的,再加上九哥還險些被歹人害了,奴婢們要是膽敢洩露一句,那也是給自己找死路了!”
他一邊說著,一邊惴惴不安地窺視著九郎的神色,過了片刻,又道:“可是九哥之前說……雙澄不見了?那以後還能將她找回來嗎?”
九郎抿緊了唇搖了搖頭,不知是覺得不能還是無法回答。
馮勉還待開口,九郎卻忽而道:“近來嬢嬢可曾派人出去過?”
他愣了愣,道:“奴婢也不是很清楚,但寶慈宮內幾個品階高的內侍都一直呆在大內,倒是沒出去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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