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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知道迪安會有那麼多害怕的情緒。

迪安一句句的囁嚅輕輕緩緩，讓韓一川逐漸放鬆，隨後慢慢冷靜下來，仔細回想方才激烈的擁吻，韓一川只回憶得起雙方交織的舌尖，發現迪安並沒有如從前那樣舔舐過他的牙齒和上頜，看來迪安沒有發現那顆畸形的牙齒，這樣的認知讓韓一川徹底放下心。

他們彼此聽著對方的心跳，兩人安靜地相擁如美好的畫卷，迪安感受著懷裡柔韌的觸感，順勢捏捏韓一川后頸：“妖嬈，我叫迪安，Diane　de　Oliveira。”

咦？韓一川揚起頭。

迪安在黑暗中說得鄭重，哪怕看不見表情，韓一川也想象得出迪安嚴肅的神態和繃直的眉眼：“妖嬈，我喜歡你，你願意正式和我交往嗎？”

韓一川抓在迪安背後的手指緊緊蜷起，幾乎要把迪安的襯衫捏爛。

迪安說喜歡他？迪安說要和他正式交往？

迪安喜歡他？迪安怎麼會喜歡他？

韓一川快要被洶湧而出的糾結情緒逼瘋了！迪安喜歡他？迪安喜歡他，可他是韓一川，他是迪安說一輩子都不想見的韓一川。

迪安問他願不願意和他交往，他想，他想，他做夢都想，可是他不能！

迪安那麼恨他，如果讓迪安發現和他交往的是韓一川，迪安會如何？會更恨他。他已經毀了迪安視為珍寶的職業和愛好，不能再因為自己的任性擾亂迪安的生活。他發誓不出現在迪安面前，發誓要讓迪安過得好一點，所以有關韓一川的一切，都不能讓迪安發現。韓一川這個名字會勾起迪安痛苦的回憶，會讓他沉浸在恨意裡，所以不行。

他不能和迪安再近一步了，美好的童話終究只是童話，到此為止，該醒了。

鬆開緊抓迪安襯衣的雙手，韓一川緩慢又艱難地吐出了兩個字：“不行……”

語氣中的絕望揪得迪安生疼。

“為什麼？”迪安想過韓一川會拒絕自己，可是沒想過他會拒絕得不假思索，“為什麼？你不討厭我的吻，不討厭我的擁抱，我能感受得出你對我的好感。為什麼？”

一連三個為什麼，如重錘一下下擊打在韓一川身上。

為什麼？哪有那麼多為什麼，只因為他是韓一川！

韓一川根本不知道要做什麼解釋，交往下去，總有一天馬甲會被扒的乾乾淨淨，他怎麼敢？

他拒絕了迪安，理由卻一個字都無法告訴迪安。

沉默許久，迪安才聽見韓一川繼續：“我對你有好感，可是我們最終不可能在一起。既然沒有結局，何必開始。我們只在遊戲裡做朋友就好。”

迪安要敗給韓一川這膽小鬼了，他明明白白說了對自己有好感，得出的結論卻是沒有結局何必開始？

“不試，你怎麼知道沒有結局？”

韓一川隱藏在黑暗中的臉色蒼白：“不試我就知道沒有結局。”

迪安胸口悶得想把韓一川關進囚籠裡再也不放出來！這膽小鬼，這膽小鬼……

“我們在遊戲裡當朋友挺好的，現實裡當朋友也挺好的，但是戀人還是算了吧，這種註定會分道揚鑣的關係……還是算了吧……”

韓一川說完也不等迪安反應，推開迪安，眼睛掃了兩眼泛出熒光的牆面，嘴中默唸，開啟燈，不到一分鐘就依據摩斯密碼破解了最後兩道關卡。

踏出房間時，韓一川回頭看了看並沒有糾纏，似乎已經放棄的迪安，張張嘴，卻一個音節都沒發出，低嘆一聲，扭頭就走。

韓一川寂寞苦澀的背影看得迪安心塞，掙扎很久，還是沒有追上去。

他今天逼得太緊了，原本是想循序漸進，卻無法抑制自己的感情。不見面尚好，當韓一川活生生站在自己觸手可及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