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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林純鴻得知錢謙益的計劃,不免要感慨:大明的風氣還真開放,私人還可以修本朝史!也正是在這個開放的風氣下,大明掀起了一股西學東漸的**,湧現出一大批值得稱道的科學家。
錢謙益撫摸著一本孤本,小心的拭去上面的灰塵,又重新放入書架,漫不經心的問道:“這三人已經走了?你倒好,坐了一次馬車,就成了常熟的焦點了。”
瞿式耜尷尬的笑道:“不坐上馬車,如何向世人表明林純鴻是我們的人?”
錢謙益也不說話,兀自拿出一本書,在那裡翻閱,良久,方問道:“我就想不明白,你為何如此看重這個小子,這個小子不就是銅臭味濃烈點嘛!”
“先生有所不知,要說家產雄厚,這小子如何趕得上鄭一官萬一?要說武勇,這小子的鄉兵如何趕得上左良玉的精銳?但好就好在,這個小子沒有任何人可以依靠,目前除了求我們,別無他選!”
“哦?太湖邊隨便找一農夫,也沒有任何人可以依靠。”
“嘿嘿,先生取笑學生了。上次學生到枝江,暗地裡查探了一番,發現百里洲上面有諸多秘事,但苦於不能上島,具體情況不清楚。但學生聽到濃濃的炮響,還隱約看到幾根高達十多丈的三桅帆船,可以肯定,百里洲有一個規模宏大的造船工場,還有鄉兵還練習使用火炮!”
“哦?這小子居然還有這一手?有點意思。”瞿式耜的話終於激起了錢謙益的一點興趣。
“這個傢伙就如貂一般,雖然個頭很小,但靈活、富有朝氣,稍不注意,就會被他咬一口,這一口很有可能就致命!”瞿式耜的敏感性遠遠強於他的老師錢謙益,對林純鴻的隱藏勢力有所覺察。
沒想到錢謙益還是不能轉變他的觀點,他說道:“好啦好啦,蚊子腿再瘦,也有點肉,你拉攏他,我不反對,但不要忘記鄭一官和左良玉等人才是我們的重點,千萬不要牽扯太多的精力!”
瞿式耜嘆了口氣,說道:“拉攏鄭一官和左良玉談何容易?熊文燦視鄭一官為禁臠,不允許任何人插手,那左良玉唯侯恂馬首是瞻,倉促間,我們如何能插進去手?學生也是不得已,才想到去找林純鴻的。”
錢謙益大笑道:“正因為難,收益才大嘛,林純鴻與鄭一官和左良玉一比,就如螢蟲與日月爭輝!”
瞿式耜點頭稱是,辭別錢謙益,又去忙於他的政治串聯。自從孫元化被棄市後,東林黨和復社處處被溫體仁打壓,瞿式耜的危機感甚為強烈,就連林純鴻這根稻草抓著也不想鬆手。
林純鴻當然不知道自己被看做了貂、蚊子腿肉、螢火蟲和稻草,他還在對這次政治站隊沾沾自喜。也是,他任典史也將近三年,功勞立了不少,年年考評也是優等,但職位一直升不上去,這不僅僅與他是白身有關,更重要的是寡婦睡覺,上頭無人。張道涵早就一針見血的指出,白身不是問題,要想更進一步,非得在朝堂找個靠山,張道涵一直傾慕東林黨人,便建議林純鴻緊緊抓牢瞿式耜,爭取得到東林黨這個強大的靠山的支援。林純鴻對東林黨和復社並不瞭解,考慮到現在唯一有交情的只有瞿式耜,便聽從張道涵的建議,籌劃了這次江南之行。
現在,林純鴻三人正驚歎於吳江盛澤的繁華和興盛。盛澤與蘇州、杭州和湖州並稱為四大綢都,這裡家家戶戶基本上以桑蠶為業,小河兩邊,俱是桑樹,採摘之人忙綠於林間,不時還傳出吳地民歌。村裡,機杼之聲不絕於耳,通宵達旦,遠近村落織成的綢布均賣至盛澤。在盛澤,牙行不下於上千家,五湖四海的綢緞商人聚集於此,導致盛澤鎮上摩踵擦肩,連歇腳的地方都難以尋找。
牙行門前,總是聚集著一群機戶。這些機戶有大有小,大的一次性賣掉上千匹綢布,而小的一次僅僅賣掉幾匹。不管機戶的本錢有多大,每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