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賤命一條,苟且偷生。
沒有人記得他的名字,沒有人在意他是否有家人。
他們透過他看到既得的利益、趁手的工具、麻煩的汙漬,目光卻從未在他本身上停留。
只有雪萊看到了。
用那雙寶石般透明、乾淨、純粹的眼睛。
雪萊不說話了,他低頭看向地板,鬢角的髮絲擦過伊雷的臉頰。
“我信你個大頭鬼。”雪萊輕聲說。
伊雷笑了一下,沒有辯解。他調整了一下手臂的姿勢,忽然一個用力,把雪萊整個人打橫抱了起來。
雪萊吃了一驚,下意識掙扎起來,“你幹什麼!”
“軟的不行,當然就只能來硬的啊。”伊雷穩穩託著他的臀部,還趁機捏了一把。
雪萊的臉頰頓時漲得通紅,與其說是羞的不如說是被氣的,“哈爾頓!我警告你——”
“就不。”
“再不放我下來你今天的薪水就沒了!”
“嗯哼。”
還沒等雪萊想出更有攻擊力的威脅,伊雷已經抱著他走進了臥室。在凌亂的掙扎中,雪萊先撲倒在了床上,伊雷也緊跟其後,一隻手撐在床墊上,才沒整個壓到雪萊身上。
窗外的風不知何時停下了,月光漸漸從烏雲中露出半邊側臉,散發出幽藍色的光。
紗簾半遮半掩地掛在窗前,被月光映出一道婆娑的影子,在地板上輕飄飄地晃動。
伊雷在極近的距離下凝視著雪萊的雙眼,那雙眼在昏暗的光線下呈現出深海般幽邃的顏色。眼睛的主人抿緊雙唇,五指緊張地抓起床單的皺褶,像一隻陷入囹圄的兔子,無能為力地蹬了蹬腿,準備無條件接受命運的制裁。
可愛得讓人想一口吞進肚裡。
雪萊閉著眼等了很久,也沒等到伊雷的下一步動作,反倒是額頭上傳來一處溫熱的觸感,很快又離去了。
雪萊皺著眉睜開眼,只見壓在他身上的伊雷抬起上半身,拉開與他的距離。
“我說的是真的,老闆。”伊雷前額的髮絲垂下,擋住了他半邊眉毛,“從來沒有人給我送過禮物,我也從來沒想過有一天還能再見到我的家人。”
說完,伊雷從雪萊身上起身,坐到了床的另一側去。
雪萊的呼吸尚未完全平復,他抬起一隻手臂擋住眼睛,把臉偏到一側,“……有沒有人說過你是全世界最大的傻子?”
伊雷笑了,“卡洛琳和我媽經常這麼說。”-
這一夜的雪萊忽然變得格外乖巧,伊雷無論是替他脫外套還是幫他掖被角,都沒有遭到拒絕。當他伸手解開雪萊腦後的皮筋、放下那頭金色的長髮時,他甚至主動歪了歪腦袋,方便他打理。
臥室的燈一關上,他就乖乖地閉上了眼。
房間裡很快安靜下來,只有偶爾響起的布料窸窣聲,沒過多久,就連窸窣聲也消失了,只剩下雪萊平穩的呼吸聲。
一旁的小桌上還放著半杯沒有喝完的水。雪萊就著那半杯水吃了一把白色的小藥片,伊雷問他是什麼的時候,對方輕描淡寫地說了句“維生素”。
現在,雪萊的面容難得放鬆下來,胸口有節奏地起伏著,纖長的睫毛偶爾顫動一下,很快又恢復平靜。
伊雷望向雪萊的睡顏,想起他的母親珍妮。
在地獄般最難熬的那幾年裡,她也總是整夜整夜地睡不著覺,有時會在晚上徹夜痛哭,有時會莫名其妙地衝他或卡洛琳發脾氣,又懊悔地俯身抱住他們。
每天晚上,伊雷都會把珍妮抱上床,然後在旁邊坐著,等到她睡著為止。
可是絕大多數情況下,就算熬上幾個小時她都無法入睡。為了不讓兒子擔心,她會刻意裝出呼吸平穩的狀態,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