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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闖入的結界,笑嘻嘻而急促地自言自語,旁若無人。
好在生活尚能自理,風言風語著實厲害,在當地待不下去,便搬回了老家。
也許正是經歷了這樣的家變,聽過太多的冷言冷語才導致他的性格至此吧。他學習成績極好,每次大小考,從來都是拉下第二名幾十分。班裡的老師可憐他,常帶他到教師宿舍吃飯,偶爾還會拿上幾件舊衣服。課堂上,又對他讚不絕口。似乎正是這樣激怒了班級幾個男生,他們私下裡商量好,到了週五下午放學,等到下課鈴響老師出了教室,一人衝上去用校服包住他的頭,其他人湧上來一頓猛揍。揍得解氣了,舒服了,扯過校服,大搖大擺往外走。
那時老師們都著急回家過週末,辦公室裡早就沒了人。週六日不上學,他們算準了他沒法打小報告,待到週一上學,一旦他去告發,他們就咬定沒有這回事。更何況,群揍他的時候早就威脅他,如果老師知道了,“打得你媽都不認識你。”
他們邪惡地笑。
“不打你,你媽也不認識你吧!”
“哈哈,沒事,也許我們多打你幾頓,你媽就能認識你了。”
“對,也許你爸還能回來。”
接著他們表演合唱,“帶著你的弟弟,帶著你的後媽,坐著那馬車來……”
班裡的其他學生多半膽小,事不關己,連熱鬧也不敢看,早早溜走。他似乎真的從未對家人和老師說起,至少老師那裡沒有任何動靜。那幫男生的膽子因此大起來,發展到後來,一到週五,如同例行公事一般,成了他的捱揍日。
直到別瓊看不下去,離開家時,偷偷藏了一把水果刀在書包內,才結束了他歷時半年多的捱揍生涯。
她還曾經送給他一副棉手套。有天輪到他值日,她返回學校拿落在課桌內的作業本時看到他凍裂不斷滲血的手背後,從商店裡買來偷偷塞在他書包裡的。
當然無關愛情,她是真的看不下去,總覺不做點什麼,良心難安。
這兩件對她而言無足輕重乃至迅速忘記的事情,似乎讓他有點受寵若驚。連班級裡最遲鈍的男生都發現他看到她時,“突然變得很不一樣”。
別瓊走進教室的時候,他會突然坐得很端正。
上課時老是盯著別瓊的背影愣神。
別瓊值日時,每節課後黑板上的粉筆字,他跳起來搶著擦乾淨。
別瓊生病缺勤時,他整個人坐立難安。
……
逐漸越來越多的人開他倆的玩笑,見到兩人中任何一個,起鬨叫著另外一個人的名字,繼而彼此曖昧大笑,擠眉弄眼。
別瓊問心無愧,鎮定自若,倒是他似做了虧心事,常常憋得滿臉通紅,更說不出完整的話來。
終於捱到了小升初,升入市重點,偏又和他分在同一班。
女生早熟,別瓊開始格外留意自己的言行,小心同他保持距離。他雖也有收斂,卻不過是轉入地下。每天早上她都會從課桌裡找到他塞進去的東西。一個紅透的蘋果,一個大大的梨子,一捧不知名的野花,一束帶著麥稈的青色麥穗,甚至是一隻通體碧綠被穿在狗尾巴草上的蟈蟈……
之所以明確是他塞進去的,是因為每次別瓊看到,驚訝地在班內搜尋送禮人時,總會察覺到來自於斜後方某個角落裡沉重的注視壓力。
那壓力來自於他的注視,帶著極其沉重的力量,讓她如芒在背。
回頭看他,會收到一個十分膽小的微笑,再偷偷點下頭,意思是說,東西是我送的,希望你能喜歡。
別瓊在放學路上攔住他,請他不要再送。他以為她怕別人說閒話,只安慰她“你放心,我絕對不會讓別人知道的”。暗示了幾次他仍不明白,乾脆開啟天窗說亮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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