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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公你別拿手捏,燙。」
黎週週給相公拿了個碗裝著。
顧兆想到昨晚的洗腳水溫度:……
然後乖乖端著碗出去,走到院門口,拉開了門栓,牛蛋張了個大嘴正準備嚎,看到陌生的大人一下子哭聲給聽了,臉髒兮兮的,抬著頭看顧兆。
也不說話不叫人,就這麼看著。
顧兆趕在牛蛋扯嗓子前,拿著碗在牛蛋面前晃了下,「看這是什麼?」
「肉、肉,雞。」牛蛋眼睛都香迷了。
顧兆宛如拍花子似得,舉著碗,笑眯眯說:「對咯,是雞肉,雞肉是怎麼來的?」
牛蛋吸溜了口水,眼睛直勾勾的看著碗,嘴上說:「雞。」
「是啊,這是我家週週一大早去雞圈挑了隻肥雞殺了,他力氣大,挑的是大的雞,雞活著就吃不成肉,死了就能吃肉了。」
「你家養雞了嗎?」
牛蛋點頭,被迷的直愣愣的,說:「養了,我家好多好多雞。」
「瞧著,用白菜豆腐燉著,我家週週燉了一早上,你聞聞味,香不香?」
牛蛋點著腳聞,話還沒說,口水先流下來了。
顧兆便不逗小孩了,笑著將雞肉遞過去,牛蛋剛接了雞肉,香的就往嘴裡送,顧兆笑眯眯說:「這雞你想吃以後就叫你娘給你做。」
牛蛋嘴巴塞著肉含糊說阿孃不給。
「你小孩子怕什麼啊,你看你今個兒來討肉,你娘打你說你了沒?小孩子不怕事,你娘總是疼你的,總不能你吃一口雞就不要你了。」
「好了慢慢吃。」顧兆站起來,長籲短嘆一口氣,憂愁說:「誒呀我家只死了一隻雞,吃完了就沒了,以後我想吃肉,還得等哪隻雞死了,才有肉吃。」
牛蛋才四歲,也聽不懂什麼前後邏輯,怎麼一會殺雞一會死雞,嘴裡腦子裡都是真香,啃著雞骨頭連去找娘,他討到雞吃了。
顧兆重新關上了門。
灶房裡,黎週週已經盛雞出鍋,端著雜糧飯,見相公回來,喊相公吃飯,心裡還納悶,就給牛蛋一塊肉,怎麼還耽擱了會。
顧兆說完,見週週不解,便簡單說了。
「……我就是說說,興許也折不了一隻雞。」說到這兒,顧兆面露自責。
黎週週見狀,立即說:「就是一塊肉,給了就給了,相公你別往心裡去,牛蛋那麼小怎麼可能會殺雞,他連刀都拿不起。沒事咱們吃肉,不說了。」
顧兆便點頭。
黎家一家子關起門來吃午飯。柴火燜的雜糧飯,白米多,特別香,平日裡裝粥的盆拿來裝雞,黎週週今個兒就燉了一半,裡面放了秋天在山裡撿的菌子,他曬乾收起來,吃的時候泡開,村口王阿叔那兒買的豆腐。
王阿叔也是個哥兒,有一手做豆腐的手藝,農閒了每天會做一板豆腐,三文錢一大塊,供村裡人的,有時候東坪村的也跑來買,去的遲了就沒了。
黎週週早上洗完衣服回來順便買的。
蘑菇雞豆腐白菜一鍋,用柴火小火燉的軟爛入味,豆腐吸飽了雞肉的肉香,菌子白菜提鮮的,半勺子連著肉帶菜還有湯汁蓋在雜糧飯上,香噴噴的熱乎。
「週週吃肉。」顧兆給老婆先夾筷子肉,又一塊豆腐,「這個吸飽了肉汁特別好吃。」
黎週週宰殺雞就是給相公補身子的,自己吃白菜豆腐就成,都沒想著筷子去挑肉吃。
一半的雞就那麼多,相公和爹多吃點就成。
「相公你吃吧,我愛吃豆腐和白菜。」
顧兆和週週坐在一條凳子上,此時很不要臉在爹目光下,貼著週週撒嬌說:「一起吃嘛一起吃嘛,一起吃香。」
黎大咳了咳,差點能噎到,就沒見過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