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添田一時間難以理解這句話的意思。他不明白瀧究竟在說什麼,只得瞪大雙眼看著對方。
“殺死伊東忠介中校的男人,又被別人殺死了,而且,他就死在伊東喪命的地方。”
這回,添田終於把話聽了進去。
“什麼?您……您說什麼?”
“今天凌晨發現了他的屍體。當然報上還沒有登,也許今天的晚報會登吧。不過已經有人通知我了。”
“犯人死了?是誰?死了的犯人是誰?”
“門田源一郎。你也査過當時公使館的館員名單,對這個名字應該有印象吧。”
“書記生!”添田喊道。
“沒錯,就是門田書記生。”
添田腦中一片空白。門田源一郎一直行蹤不明,盛傳他已經死了,可仔細一査才發現,他只是失蹤了而已。
“他換了個名字,現在叫筒井源三郎,工作也變了,成了品川車站前一家叫‘筒井屋’的小旅館的老闆。”
添田感覺自己跌入了一片混亂之中——他的眼前掠過那張濃眉大眼、顴骨突出的臉龐。他們曾在小旅館的房間中說過好幾次話。
“細節部分我就省略了。”瀧說道,“總而言之,門田是野上先生的心腹,協助野上先生‘假死’的也是他……當時同盟國在瑞士安插了諜報活動的機關,野上先生為了在日本分崩離析之前結束戰爭,就和那些機關進行了接觸。不,換個角度看,也許可以說是野上先生上了他們的當,但我保證,野上先生絕不是因為上當才那麼做的。”
“我明白了。您受野上先生之託,為他和諜報機關牽線搭橋。”
添田想起,眼前的這位前輩記者的英語很好,而且長期駐紮國外,是一位非常優秀的特派員。
“就算是吧。我在瑞士的時候,經常和美國諜報機關的高層一起打高爾夫。”
“艾倫·杜勒斯?”
添田不禁說出了這個大名鼎鼎的名字,直隸於美國總統的中央情報局長官。這位舉世聞名的情報工作負責人,在大戰期間的確身在瑞士。
“也許吧。但是,添田,對方叫什麼名字根本無所謂。即使叫溫斯頓·丘吉爾也沒關係。總之,野上先生願意背井離鄉,拋妻棄子,捨棄自己的日本國籍,在日本瀕臨毀滅的緊要關頭拯救這個國家。有些人可能會覺得他是個大叛徒。同盟國方面接受了他的接觸,畢竟他們也不知道日本準備抗戰到什麼時候。同盟國也想盡早結束與日本的戰鬥,好減少損失。野上先生的行動是無法用傳統的日本精神解釋的,只能等待後世的評價了。”
瀧靠在扶手上,好像十分疲憊的樣子。
“伊東中校為了確認野上先生是否還活著,幾乎都瘋了。”
瀧良精不時用手指揉著額頭,繼續說道:“他知道公使館時代的同僚,也就是書記生門田在品川站前開旅館。當然,我們也知道這件事……所以伊東就去了門田家的旅館,反覆質問野上先生過世時的情況。畢竟當年是門田陪著野上先生去瑞士的醫院的。這些事情並不是我的想象,而是門田昨天在信裡說的。恐怕那封信是他遇害之前寄出來的吧……伊東中校在公使館任職的時候,就是日本精神的狂熱信徒。不僅如此,他到現在還堅信日本陸軍定能東山再起。不,這可不是我在開玩笑。即便是現在,這麼想的也還大有人在。總之,伊東去質問門田了。之前我們隨便找了個藉口把伊東打發走了,可是門田畢竟是陪野上先生走過最後一段路的人,伊東就把火力集中在了他的身上。門田在信中寫道,伊東還拿出從奈良寺院的芳名冊上撕下的紙給門田看。野上先生的筆跡很特殊,誰都無法模仿。兩人一問一答,爭執了一整晚,終於,門田還是沒能抵擋住伊東的質問。這時,門田就起了殺意。要是讓眼前的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