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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這種情況,蚍蜉早有預案。濃煙是最好的掩體,他們紛紛佔據有利的射擊位置,十幾把弩機同時抬起。
&ldo;動手!&rdo;蕭規低聲下令。
砰!砰!砰!
彈筋鬆弛的聲音此起彼伏。這些蚍蜉都曾是軍中精銳,百步穿楊是基本素質。龍武軍士兵雖然身覆盔甲,可那十幾支刁鑽的弩箭恰好鑽進甲片的空隙,刺入要害。
只短短的一瞬間,門口的守衛便倒下大半。剩下的守衛反應極快,紛紛翻身跳過門檻,矮下身子去。可惜蚍蜉這邊早已點燃了幾管猛火油,丟出一條拋物線越過木檻。很快另外一側有躍動的火焰升起,伴隨著聲聲慘呼。
負責近戰的蚍蜉趁機躍入,一刀一個,把那些守衛殺光。就在這時,一夥胡人樂師驚慌地從旁邊跑來。他們是宴會的御用樂班,正在樓底的休息室內待著,聽到爆炸聲便懷抱著樂器,想要逃出來。
蚍蜉自然不會放過他們。無論箜篌還是琵琶,面對刀鋒的犀利,都顯得孱弱無比。不過數個彈指的光景,這些可憐的樂師便倒在屠刀之下,弦斷管折。幹掉他們之後,蕭規意識到,勤政務本樓上的倖存者們,會源源不斷地從樓上跑下來。他迅速把弩箭重新上箭,躍過門檻,來到一層的勤政廳之中。
這一個大廳極為空曠,有十六根紅漆大柱矗立其間,上蟠虯龍。柱子之間擺滿了各種奇花異糙,或濃艷,或幽香,鬱鬱蔥蔥,造型各異,把這大廳裝點成&ldo;道法自然&rdo;之景。
在大廳正中,斜垂下來一道寬闊的通天梯,通向二層‐‐其實就是一道寬約五尺的木製樓梯,梯面烏黑髮亮,狀如雲邊,樓梯扶手皆用檀木雕成彎曲龍形。登高者扶此梯而上,如步青雲,如驂龍翔,反覆折返,可通至頂層的宴會大廳。天子和諸多賓客登樓,即是沿這裡上去。
不過這通天梯如今卻變了個模樣。它原本結構是主體懸空,只在每一層轉折處靠樓柱吊起,不佔據樓內空間,但代價是根基不牢。剛才的劇烈震動,讓樓梯一層層坍塌下來,梯木半毀。蕭規沿天井向上望去,看到甚至有數截樓梯互相疊傾,攪成一團亂麻。
這裡每一層的層高都在三丈以上,人若強行跳下,只怕死得更快。也就是說,勤政務本樓的上層,已暫時與外界隔絕開來。
蕭規略微回想了一下這棟樓的構造,一指右邊:&ldo;這邊走!&rdo;
這邊有一條雜役用的通道,下接庖房,上通樓內諸層,為傳菜走酒之用。正路不通,只能嘗試著走這邊。
雜役樓梯設在樓角,以兩道轉彎遮掩其出入口,以避免幹擾貴人們的視線。蚍蜉們迅速穿過去,來到樓梯口。這裡的樓梯自然不如通天梯那麼華貴,幾無裝飾,但為了搬運重物,梯底造得很紮實,所以完好無損。
蕭規二話不說,登樓疾上。中途不斷有僕役和宮女驚慌地往下逃,都被乾淨利落地解決掉。偶爾有幸運的傢伙躲過攻擊,尖叫著掉頭逃離,蚍蜉們也沒興趣追擊。
他們的目標,只有一個‐‐天子。
燈樓爆炸的瞬間,陳玄禮和元載剛剛走過興慶宮進門處的馳道,勤政務本樓已遙遙在目。
突如其來的巨大轟鳴,以及隨即而至的烈焰與濃煙,讓兩個人停下腳步,臉色煞白。他們的視線同時投向樓頂的宴會廳,可惜在燈樓爆裂的驚天威勢遮掩之下,根本看不清那裡發生了什麼。
一直等到太上玄元燈樓轟然倒塌,重重砸在勤政務本樓的正面,兩人才如夢初醒‐‐可他們寧願這是一場幻覺。
堂堂大唐天子,居然在都城的腹心被人襲擊,宮城被毀,這簡直就是一場最可怕的噩夢。
&ldo;救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