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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弓鏑所指,便是馬頭所向。&rdo;來人回答,聲音尖細得像個女子。
暗號對上了,曹破延拉開門閂,放他進來。來人把斗篷掀開,露出一張枯瘦面孔,還有一個尖削的鷹鉤鼻。
&ldo;我是龍波。&rdo;他咧開嘴,笑得一臉燦爛。
曹破延眉頭一皺,他先前沒見過龍波,只知道他來自龜茲,潛伏於長安,包括這個偏僻貨棧和萬全宅,都是他一手安排。事實上,龍波是右殺貴人找來的,曹破延對他一無所知。
但沒想到,他居然是個唐人。
&ldo;我需要能證明你身份的信物。&rdo;曹破延緊握著匕首,充滿警惕。
龍波忽然蹲下身子,曹破延猛然後退了一步,雙眼兇光大盛。龍波笑了笑:&ldo;呦,幹嗎一驚一乍的,我還能把你給吃了?&rdo;說著他把左腳的一隻軟底厚靴脫下來,咔嚓一下掰開鞋底,從裡面掏出一包黃澄澄的厚紙。
為了防潮,這紙被油浸泡過,摸在手裡滑膩膩的。曹破延小心地展開一看,果然是長安坊圖,裡面標記十分詳細,諸坊街角、武侯鋪、牌樓、軍營、公廨、望樓、橋樑,甚至每一坊的暗渠走向和巨戶府邸都有收錄。長安全景,一目瞭然。
這份坊圖本是西府金銀鋪私造,然後被狼衛帶到懷遠坊祆祠,龍波趁亂取走。既然能拿出坊圖,必是龍波本人無疑。
曹破延捏著坊圖一角,心中百感交集。為了這玩意,他足足損失了十五名精銳部下。如今坊圖已到,右殺貴人的九連環,終於套上了最後一枚銅扣。
&ldo;為了這張破玩意,我可是再也無法在長安立足,右殺貴人可得多加點錢才成。&rdo;龍波抱怨道。
一聽這話,曹破延眉頭一皺:&ldo;靖安司找到你了?&rdo;
&ldo;現在恐怕半個長安城都在找我,新科狀元都沒這待遇。&rdo;龍波居然還有些小小的得意。
曹破延臉上陰雲轉盛:&ldo;那你經手的那些宅子和這個貨棧,會不會被他們查到?&rdo;
龍波歪了歪腦袋:&ldo;這些地方,都是我透過不同的牙行用化名訂的,住處也沒留下任何憑據。除非他們是神仙,否則不可能發現‐‐哎?還愣著幹嗎?快讓我進去呀。&rdo;龍波催促。曹破延這才拋開紛亂的思緒,閃身讓他進來,然後把門重新關好。
龍波進了院子,看到一地的屍體,濃烈的血腥味撲鼻而來。他毫不驚訝,反而東張西望:&ldo;這麼說,延州府的貨已經送到了?&rdo;
&ldo;已經順利入庫。該處理的人,也都處理乾淨了。&rdo;
&ldo;嘖嘖。這些車夫太可憐了,真是千里送死。&rdo;龍波一邊絮叨著,一邊走到貨棧平臺前,拍了拍碩大的柏木桶,&ldo;這裡裝的,就是你們說的闕勒霍多的魂魄啊,那麼闕勒霍多的肉身呢?&rdo;
曹破延很不滿意他的輕佻,勉強回答:&ldo;竹器鋪那邊已準備好了。等到車隊改裝完畢,我就把肉身接到這裡。到時候,就得靠你來完成最後一步組裝工作了。&rdo;
說來諷刺,闕勒霍多代表的是突厥可汗的憤怒,可只有龍波這個龜茲匠師,才懂得怎麼把它們組裝起來。
龍波踱著步轉了幾圈,像吟誦歌謠似的:&ldo;魂魄肉身合二為一之時,偉大的闕勒霍多就會復活。這坊圖會指引它毀滅整個長安。&rdo;說完他自己忍不住&ldo;撲哧&rdo;樂了一聲,低聲嘟囔了一句:&ldo;你們突厥可汗起的代號,可真逗!&rdo;
曹破延嘴角一抽,覺得大汗受到了侮辱。他捏緊匕首,右腿微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