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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理解。”程盈秋同樣用低沉的口吻說道:“我也有同樣的擔心,你本事大,但到底不是鐵打的,你以為我會不惦記你的安危嗎?”
“你看,咱們都有同樣的心情,為何不作一下改變呢?”黃曆抿了抿嘴,和顏悅色地說道:“地球離了誰都照樣轉,抗日大業少幾個人,也沒有妨礙。再說,我們——”
“停!”程盈秋的臉色嚴肅起來,說道:“你不覺得這話有點說得可鄙了嗎?真沒想到,這麼短的時間,你的思想竟然發生了這麼大的變化,而且是令人極為失望的變化。在北平的時候,你不是也經常為那些苟且偷生的人感到悲哀嗎?現在,他們的想法和你有什麼區別,抗日,對,抗日是別人的事情,和我沒有關係,我只要還能活著,還能勉強填飽肚子,又何必去冒那個險呢?鱔魚,我記得你是這麼形容那些人的,一動不動,死氣沉沉,要不是放進兩條泥鰍,就都在大盆裡被壓死。”
黃曆張了張嘴巴,強辯道:“我與他們不同,我殺的鬼子還少嗎?我經歷的危險也沒人趕得上。我還——”
“你還殺過鬼子的中將,還訓練過很多勇敢計程車兵,還弄到花錢也買不來的物資。”程盈秋臉上帶著嘲諷的笑,接著黃曆的話說道:“瞧瞧,多了不起,該功成身退了,該去享享清福了。吃飽喝足之後,再跟人講講自己的光勞歷史,真是舒服啊!”
“你什麼意思?”黃曆生氣地說道:“好嘛,你偉大,你高尚,有資格嘲笑我?在你看來,任何事情只有和國家聯絡起來才有意義,不然都可有可無,都可以忽略。得了吧,我不是聖人,也沒你那麼崇高的思想,你還想說什麼,來呀,儘管說,我才不在乎呢,膽小鬼,逃兵,懦夫,你的詞彙不會那麼貧乏吧!”
程盈秋瞪著眼睛,象是不認識似的看著黃曆,然後慢慢轉身,有些蹣跚地向洞外走去。
“你——”黃曆手抬到一半,又無力地放了下來,垂頭喪氣地坐在火堆旁,火光忽明忽暗,映得他臉上也是陰晴不定。
走出山洞,程盈秋停下了腳步,旁邊的樹上掛滿了雪片,在月亮下閃閃發光,一陣風吹過,雪花飄飛,有幾點撞上了她的臉,伸手一抹,竟然是溼溼的淚水。她不知道該去哪裡,是去女兵們住的山洞,還是——,緩緩走到樹下,輕輕摩挲著樹皮,她感覺到心很冷。
沒想到盼望中的相聚會是這個樣子,希望越大,失望越大,程盈秋努力想停止流淚,但淚水卻不受控制的流出,她想大聲痛哭,卻又強自壓抑。
一陣腳步聲越來越近,程盈秋慌忙擦去臉上的淚水,也沒敢轉身。
“盈秋,怎麼了?”武秀蘭關切地問道:“和我回山洞,呆在外面會著涼的。”
程盈秋慢慢回頭,眼淚又止不住了,撲到武秀蘭身上,哽咽出聲。
“別哭,別哭。”武秀蘭象哄小孩子似的輕輕拍著她的後背,柔聲勸道:“和老三鬧彆扭了?來,和大姐說說,他要是敢欺負你,我去叫姐妹們都來,給你出氣好不好?”
“他,他變了。”程盈秋泣不成聲,將她和黃曆的衝突經過講述了一遍,這個時候,她確實需要傾訴,需要一個傾聽的物件。
“原來是這樣啊!”武秀蘭輕輕舒了一口氣,摟著程盈秋的肩膀向山洞走去,邊走邊說道:“咱們到山洞說話,放心,她們都睡著了,沒人聽得到。”
……………
熱熱的水喝進了肚裡,程盈秋的情緒才緩緩穩定下來,雙手捧著茶缸,汲取著其中的溫暖。
“其實這算什麼呢?”武秀蘭半摟著程盈秋,笑著低聲說道:“還值得你哭天抹淚,象天塌了似的。”
程盈秋瞅了瞅武秀蘭,沒有說話,但眼神裡的意味卻是很明顯。
“你呀,就是脾氣太倔,不懂得變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