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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管事苦著臉道:“二少爺,咱們家今年沒法接納來‘詭寄’的鄉民了,起碼要少收百畝田地。”
“嗯?你說什麼?”二少爺翹了翹腿,不滿地道:“為什麼?是那些鄉民不願意投寄到咱們家嗎?切,他們不想投,我還不想要呢,盡給我找事兒。”
齊管事趕緊道:“不是這樣的,是澄城張氏在中間搗了鬼。”他飛快地將縣衙門遭遇講了一遍,其中不乏添油加醋,說他如何據理力爭,如何被縣令打了耳光,他如何靈機一動,想到了是張氏在其中搗鬼……總之這一番故事講吓來,把他自己形容得忠心耿耿,機智勇敢,至於朱八提醒了他一句的事兒,他半句也沒提。
朱元璋在旁邊聽得好笑,但也不出聲點破,這點小事就讓齊管事頂替了去吧,反正於自己來說也沒什麼關係。
二少爺聽到一半,就已經沉不起住氣跳了起來,直到齊管事講完,他已經在大廳中間氣得上竄下跳,滿面憤然:“澄城張氏居然敢玩這一手?不就區區一個縣令麼?居然敢來插手咱們家的事,本來幾個‘詭寄’可有可無,百畝田地我也沒放在眼裡,既然是澄城張氏搗了鬼,我還真的非要不可了。”
齊管事大汗,這二少爺年少輕浮,做事衝動,他是知道的,看到二少爺又要衝動,他趕緊道:“二少爺,你打算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打上門去唄!”馬二少爺怪笑道:“他是官,他有權力,但是有權力不代拳頭有力,咱們家裡有王二,他張家能找出什麼人來對敵?齊橙,你帶上王二,再多帶點人手,打著咱們家的旗號過去,把張鬥耀打成個豬頭,看他還敢不敢來管咱家的‘詭寄’。”
齊管事大汗:“這個……似乎不太妥當吧?襲擊朝廷命官是條大罪。”
“我怕他個屁。”馬二少爺大叫道:“我爹爹也當過朝廷命官,進士杆兒還插在院門口呢,他老人家當年那一批同僚和學生,現在個個都是朝中重臣,我打了一個區區縣令,就不信誰敢來治我家的罪!”
“這個……老爺確實當過朝廷命官,也在朝中有些人脈……但是,老爺他已經致仕了,這人走茶涼……”齊管事勸諫道:“恐怕有些人情不太好使了。”
二少爺哪裡肯聽,哼哼道:“他讓人打你耳光,不僅僅是打你耳光那麼簡單,主要的目的是掃我馬家的臉面,這臉面問題,寧死不屈,說什麼也是要打回來的。”
話說到這分兒上,齊管事也知道沒法勸了,他心中有點害怕起來,要是為了自己這幾個耳光,惹得二少爺找人打了鄰縣的縣令,只怕事情要鬧大。鬧大的結果就是無法收拾,最後老爺出馬,憑著老牌進士的面子保住二少爺,但自己一定會被扔出去當個替罪羊……苦啊!
這時楊超突然開口道:“二少爺,齊管事,咱們可以蒙面去打人啊,讓他不知道被誰打。”
“你白痴啊?”二少爺一腳就把楊超踢翻在地:“蒙著面打了人,誰還知道是我們白水馬氏打的?那如何給咱們家長面子?”
就在這時,一直站在他背後不動聲色的朱元璋突然開口道:“二少爺,這事兒起因是齊管事捱了打,而齊管事代表的是咱們馬家的面子。也就是說,咱們要掃張鬥耀的面子,也不一定要直接打他嘛。毆打朝廷命官是大罪,但《大明律》裡並沒有說毆打朝廷命官的奴僕是大罪,頂多就是個私自鬥毆的小事……咱們帶一票人,進到澄城縣城裡,看到穿張氏家丁衣服的人就逮住打一頓,看到張家的長工、短工、賬房先生,統統都逮住打一頓……鬧得整個澄城縣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保管把他的面子掃得連底子都沒了。而他偏偏只能拿打架鬥毆這種小罪來治我們,咱們馬家賠幾錢銀子的醫藥費就可以擺平。”
朱元璋之所以出這個計策,是因為他已經看出來了,馬二少爺就是個唯恐天下不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