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部分(第3/5 頁)
知道沈庸是個臉盲症晚期患者。
車廂裡的空氣沉凝著。
直到沈庸的車開始在一個荒無人煙的地方繞圈子。
“沈哥,你迷路了?”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助理小哥無視沈庸的面沉似水,依然懵懂。
“我們遇到鬼打牆了。”沈庸表情凝重,甚至帶了一絲不知名的恐懼,“這個樹墩我們路過過的,但是我走的是相反的方向。”
“啊!那怎麼辦?”助理小哥煞白了臉,說話也沒有之前的中氣十足,嘴唇略有些顫抖,很明顯是在強裝鎮定。
“你別動!你別轉頭!”沈庸瞳孔緊縮彷彿看到了難以置信的場景一般睜大了眼睛。
助理小哥屏住了呼吸,他無措地盯著沈庸渙散的黑色眼睛,他在沈庸的眼睛裡看到,他的身後……
什麼卵都沒有。
助理小哥虛脫了一樣癱倒在座椅上呼哧呼哧地揣著粗氣,悲憤地扭過頭去控訴沈庸,“沈哥你騙我。”
“建國之後就不允許山川草木修煉成精了,少年人啊,要多看正經書,才不會再人生的道路上迷路。”沈庸特別強調了“迷路”兩個字。
“沈哥找到路了!我們不用在樹林裡面亂竄了!”助理小哥驚喜地指著前面的公路。
我沒有亂竄,我只是在樹林裡思考人生。
咬牙切齒的沈經紀人一踩油門,化悲憤為力量,終於趕在試鏡結束之前到了現場。
同時他收穫了交管局三百六十度無死角高畫質攝影和一張雪白的充滿了警察蜀黍愛意的罰單。
最後用沈庸駕照換來的試鏡會還是失敗了。
商子箏有與生俱來出色的外形,有曾身為影帝的氣場和演技。
但是他還是失敗了。
在圈子的黑暗泥濘中。
沈庸沉默地望著笑容依然如故的商子箏,微皺著眉,略有些不自在地移開視線,“我之前也沒想到一個男三也有內定的,你…哎。這圈子就是這樣的,不是你有能力就能紅的。”
商子箏見明顯不會安慰人的沈庸憋出兩句乾巴巴的話,不禁失笑,“謝謝你,沈哥。”
“我再去跟徐導談談,你現在這轉悠,找人少的地方,繞著記者走。”沈庸看見從角落閃過的徐導,連忙跟上,驕傲的姿態也被放下,變成商子箏初見他的模樣。
一身傲骨,被世故打磨光滑。
————
商子箏百無聊賴地繞著片場亂走。
突然看到一個站在太陽下面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的男人。
路過那人的時候,商子箏很清楚地聽見他在自言自語,“鮮花啊,我聽見了你的鳴泣,故而我來了。”用的還是詠歎調。
他的聲音低沉如大提琴悠揚的旋律,挺悅耳的,只要內容不是那麼不正經。
“我是一朵鮮花,拒絕凋零;狂風,暴雨,大雪,貧瘠的土壤,無人欣賞,我都會綻放。”
“我是一名老兵,拒絕離開戰場;□□折斷,盔甲破敗騎著瘸馬,我都要堅持挺起胸膛。”
“鮮花不死,老兵不朽。”
這是他第一次出演的話劇《鮮花不死》。
他背對著商子箏,黑色的手工定製風衣下襬隨風微微飄起,純粹柔軟的黑髮在陽光下沉寂著。
“宋汶,你要照顧好她。”他的聲音帶著冷硬和堅決,還有難以掩飾的疲憊。
商子箏沉默了片刻,眸子放空望向男人,又彷彿只是在望著青空,“我會的。”
有緘默無聲卻難以忽視的氣場在二人短短的對話間形成,明明是無雲的青空,卻讓人彷彿回到了初秋時節陰鬱細雨連綿的江南小築,獨行的劍客仗劍而行,背影寂寥。
這是商子箏試鏡的片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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