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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凝神看了她一會兒。

“我趕著去上班，如果你有任何問題，打這個電話。”他從車裡拿出紙和筆，寫下一個手機號碼遞給她。

“好。”

他往車子走了幾步，又回過頭來。

“你叫什麼名字？”

“江若晨。仿若的若，早晨的晨。”

“若晨？”他露出一絲微笑，“很好聽的名字。”朝她微微一點頭，然後坐進車裡，徐徐開遠。

她垂下眼，嘴角的笑容漸漸隱沒。

藍宇翔。

真人比照片還要英俊幾分。氣度不凡，朗眉星目、鼻樑高挺，稜角分明的唇邊總是噙著一絲溫和的微笑。

但願，如同父親所說，他只是一介儒商。

*　*　*　*　*

忍著痛慢慢走回家，坐在破舊的沙發上，捲起褲腳檢視傷處。果然，膝蓋青腫了一大塊，一碰就疼得厲害。

門外響起鑰匙聲，緊接著大門被開啟。江若晨立即放下褲腳迎上去。

“爸，怎麼不叫我去接您？”攙扶著他坐下，“您累不累？我去倒杯水。”

父親一直住在鄉下，極少來市內。來的時候總是孤身一人、行色匆匆，讓她這個女兒摸不著一點頭腦。

“我只是來看看你。”江耀輝喝口水，歇了歇。“進展如何？”冷著聲音問。

“呃——還沒有想出什麼辦法。”她輕聲說道。低頭想了想，又開口，“不過，我今天……見到他了。”

“他？”目光一閃。

“嗯。”

“他有沒有跟你說什麼？”他急切地問，“你能接近他？”

“我、我只是早上跟他打了一個照面。”她小聲囁嚅。

江耀輝重重地嘆口氣。

“我也知道，要接近他比較難，可是爸爸也老了，也不知道還能撐多久——”

“爸，您不要再說這種話了，”她急急地打斷父親的話，“我一定會盡力而為的。我想過了，他的公司在招聘公關接待，我想去試試。”

“公關接待？”他皺了皺眉，“你知道公關的工作性質嗎？”

“知道。沒關係的，”她笑笑，“無論如何，先得要進他的公司，然後才能接近他。”

“那好吧，你自己拿主意，總之不能拖太久。”他站起身，“我要回去了。”

“您再坐一會兒吧，我給您做飯吃。”

“不用了。”

“爸——”

“你知道，這個城市，”他的臉色陰沉不定，“是我最不願意呆的地方。”

江若晨怔怔地望著父親。半晌，浮起一個蒼白的微笑。

“我知道，我送送您吧。”

將父親送到車站，望著他佝僂的背影登上大巴，徐徐遠去，直到再也看不到汽車影子，才慢慢往家的方向走。

街道一如既往熱鬧非凡。

她清冷一笑。喧囂的城市不屬於她，如果不是因為父親的要求，也許她正守在某個安靜祥和的江南小鎮過著平淡的生活。

大樓懸掛著藍科電子的巨幅廣告。她呆呆地凝視，父親的話又迴盪在耳邊——

“……藍家是我的仇人！當年如果不是他們設計陷害我，如今，我也不至於淪落到這個地步……若晨，你是我的女兒，一定要幫爸爸奪回本該屬於我們的東西……”

她不知道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一提起以前，父親總是暴跳如雷，要不然就喝得爛醉，不停地罵藍嶽林。

藍家。

又想起早上遇見的他。笑容溫暖，直直地射進她的心房，有一瞬間，她還以為自己冰封的心會被融化……

甩甩頭，將莫名其妙的情緒甩得無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