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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會走這樣久,也許有很大部分是因為她一路上都慢悠悠。
很享受這種腦子裡一片空白的頹廢感,就那樣痴呆張著嘴欣賞風景。而花鹿在屁股下認命馱著女主人,時而小跳躍時而上下坡,靈巧移動。
在抵達最近城鎮的漫漫路上,白圭發呆之餘,不是在孵卵,就是盯著自己沒了咒印的雪白胸脯,難以置信。
曾經那咒印困了她多少年?
犬宮的咒印一旦印下,而今而後做出不利於月沉殿的事,都將重傷,嚴重甚至會當場暴斃,連聽令這件事,都自有一套規則。
──犬宮之主不得違抗殿主命令,而犬宮裡的走狗們,不得違抗犬宮之主的命令。
一層接著一層的聽令關係,像個塔,最上方是殿主,第二層是犬宮內主,第三層才是繫上項圈的聽令狗群。
很少人知道月沉殿的外殿和內宮,其實是分立的兩個組織。
犬宮之主看似聽令殿主,但其實是直接效忠於月沉殿本身,而不是歷代殿主。所以,可在認定殿主不適任時,帶領手下犬群將殿主殺死,讓適任者取而代之。
有其獨立性,也讓殿主稍有忌憚。
這樣看來好像白圭很厲害,隨時可以把殿主廢掉換人似的,但其實大多時候,白圭還是得聽殿主的,也只能在卜筮篩選下決定殿主的適任者。
想起過去的那段日子,白圭就要嘆氣。
十二歲就莫名被卜卦決定為宮主,輔佐殿主繼任者的同時,又要三天兩頭到處遊蕩,尋找充盈犬宮的優秀新狗兒,受氣又奔波,年紀輕輕就過著老官僚的日子,日日勞碌。
月沉殿代代積累的前仇舊恨之血淋淋怵目驚心,是外人無法想象的。
那些要報復或堤防的紛擾,足以寫成張沒有盡頭的清單,就算不再添上新的,也無法在短短百年內了結清除。
白圭就這樣,一上任便被捲入與各門派氏族的仇恨漩渦,不得超生。
有時,甚至連放下兇器喘口氣的時間也沒有,倒在床上睡死不到兩個時辰,又被人揪起去放火砍人……真不是人乾的工作!
那些她曾經的“狗”,此刻想來更是讓白圭窒息。
犬群身上雖有咒印束縛,要他們做啥就得做啥,就算是倒水洗腳也得做,可是那些一身傲骨奇才卻被困在犬宮的傢伙,光是一個憤恨眼神也夠讓人不寒而慄。
從前白圭老是在想,如果沒了將那些惡犬束縛的咒印,他們究竟會如何對她?
如今,這個情況還真的發生了。
即使此刻莫名重生,自己身上沒了月沉殿那見鬼咒印,卻還有那群見鬼的狗,那群從前就想將她碎屍萬段的狗。
這年頭,活著還真不容易。
不過,自己到底死了多久?月沉殿的那些人又是哪些死?哪些活?
這些問題,對於此刻的白圭,都是十分生死攸關的問題。
誠心希望,那些擋著她找麻煩的混障老堂主們,都莫名全數暴斃;也希望那些長著噬主獠牙、卻又不得不眷養的狗兒,也都被敵人砍成爛泥。
即使是那些與她友好的戰友們,也希望別再相見了,一切就從頭開始吧!
白圭雙手合十,突然虔誠了起來。
*****
山林樹根盤繞,雲霧迷濛又迂迴錯綜,白圭慢悠悠的走了許久,久到她幾乎以為自己一輩子都要在這過時,才走了出去。
撥雲見日般,頭頂終於不再被上古巨木所籠罩,終於走出這古老深谷。
已經可以看見城鎮蹤跡,白圭指使著石生奇獸,開始下坡。
“月沉殿,外月殿,內犬宮,白圭一日在,月沉一日榮……”
心情異常輕鬆,白圭不自主哼起了歌,但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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