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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德受傷了。右邊的袖子自手肘以下都被鮮血染紅,他的腳步沒有停頓——藉助於丁克的小小幫助,年輕人正用一條胳膊挽住老人。當兩人跑過守衛兵組成的人形過道後,泰德轉身筆直地朝羅蘭此時的掩身地方向跑去。接著,他和恩肖鑽進巷子不見了。
眼下,他們已經安全了,這樣很好。但是,大頭目在哪裡呢?佩銳綈思,這個可惡的地方的總管大人哪裡去了?羅蘭想找到他和黃鼠狼頭先生——所謂擒賊先擒王。但是他們不能再等很久了。逃跑的斷破者人流已經快收尾了。槍俠不認為黃鼠狼先生會等著最後一個掉了隊的獄民;他應該更想要這些珍貴的囚犯們安全走出已被切斷的電網警戒線。他知道他們跑不遠,周圍只有一片貧瘠荒蕪、黑暗陰森的荒野,但是他也會很清楚:如果獄營北端埋伏有偷襲者,那麼說不定會有援兵搭救斷破者們,說不定就等在——
他來了,感謝眾神和乾神——平力·佩銳綈思跌跌沖沖、氣喘吁吁地跑來,明顯地帶著一臉震驚的神色,揣著手槍的槍袋揹帶在肉鼓鼓的胳膊下甩來甩去。一隻鼻孔流血了,一隻眼角也有血跡,彷彿這場騷亂導致總管內腦中的某部分撕裂了。他走向了黃鼠狼,腳步蹣跚,搖來晃去——就是這種醉態般的搖擺,將使羅蘭煩亂的內心為這個清晨的行動後果深深自責——也許意味著他將主掌現場的領導權。他倆借短暫而熱烈的擁抱,互相給予並汲取了安慰,也告知了羅蘭所有他需要了解的他們之間的密切關係。
他端平了手槍,瞄準佩銳綈思的腦袋扣動了扳機,並看到鮮血和頭髮應聲飛濺。佩銳綈思總管的雙手被轟飛了,幾根手指衝向陰暗的天空,隨後,他癱倒在地,幾乎就在目瞪口呆的黃鼠狼的腳邊。
彷彿是對此的響應,自動陽光出來了,這個世界頓時一片明媚。
“嗨,槍俠們,把他們全部消滅!”羅蘭高喊著,連連扣動連發左輪手槍的扳機,這臺古老的殺人機器在他右掌心裡激烈地開動了。衛兵們如射擊場裡整齊的黏土鴨子般排成一列,眨眼間就有四個衛兵中彈倒下,其餘的人方才辨認出槍聲,哪裡來得及反應。“為了薊犁,為了紐約,為了光束,為了你們的父輩!聽我說!一個活的都不許留!全部消滅!”
他們——來自薊犁的槍俠,來自布魯克林的前癮君子,還有一個一度被格麗塔·肖太太稱作“巴瑪”的孤獨男孩——便這樣做了。從他們的南後方,衝來了第四個槍俠,坐在“蘇希巡航車”上、披斬層層濃煙(筆直的行進路線只拐過一個彎,為了避讓一具扁平的管家屍首,它生前的名字是坦迷):舊日裡的她盡受非暴力的教育,現在卻無怨無悔、滿心熱望地緊抱槍支。蘇珊娜結果了三個掉隊的衛兵和一個逃竄的獺辛。那獺辛的肩上還扛著一杆來復槍,卻根本沒機會使用。相反,他抬起覆滿亮閃閃羽毛的手臂——腦袋卻像熊一般笨拙——高呼請求饒恕和仁慈。只要想到這裡發生過的一切,想到他們如何用孩童純淨的大腦餵養光束殺手們以令其保持最高效率,蘇珊娜就不可能施予他們饒恕與仁慈,但她也不會讓他再忍受或再等著恐懼宿命。
此時她的巡航車已經駛到了電影院和理髮店之間的小巷,槍聲停止了。芬力和傑克李已奄奄一息;詹姆斯·卡格尼死的時候類人面具被掙開了,露出下面令人憎惡的老鼠頭;和他躺在一起的還有另外三十多個衛兵,都死了。片刻之前還是纖塵不染的喜悅村的大街水槽裡現在貯滿了他們的鮮血。
毫無疑問,肯定還有其餘的守衛兵,但現在他們藏匿起來了,原因很可能是他們估計自己遭到了起碼百餘人、甚至更多人的攻擊,只有上帝才知道究竟有多少經驗老到的將士!厄戈錫耶託的絕大部分斷破者們已經到達了位於主街道後面和南崗哨之間的草地上,擠作一團,形如真正的羔羊。泰德,不顧流血的手臂,已經開始點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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