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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送你的,這枚戒指你拿去吧。”說罷,從如削蔥根的右手指上褪下一枚黑色發亮的戒指來,上面用不知名的黑色寶石刻成了“靈”字。
黃蓉有些遲疑,她聰靈的雙眼在不住地轉動,心中有很大的疑惑:“然哥哥最怕樓主,不是說樓主要追殺他嗎?現在又是怎麼回事?”
白衣女子見黃蓉不接。又是笑著說道:“這枚戒指雖不怎麼好看,但也是身份的一種標誌。日後小九若見了你。也得恭敬的喊你一聲前輩。”
“當真?”黃蓉只能暫時按捺住心中的疑惑,歪著臉,扇動著有神的眼睛,仔細的打量著白衣女子,口中問了一句,同時將戒指接了過去。
“當真。”白衣女子輕聲一笑,說道。
這時船艙內又陸續走下幾個人來,全是黃蓉在自在居見過的,有胸有韜略百萬的苟三爺,好吃懶做的康六爺以及瘸子阿三。
瘸子阿三拄著柺杖下了船,先向黃蓉告罪一聲,原來他此行遵照嶽子然的意思,帶了許多弟兄過來,不過怕打擾黃藥師的清淨,所以大多都留在舟山了。
黃蓉自然不以為意,先將眾人接到島上休息,心中卻已經開始盤算離島的事情了。
七月十四,洞庭湖畔。
嶽子然等人雖然從桃花島啟程的時間較早,但因為在路上接連挑落鐵掌峰幾處勢力,時間有所耽擱,待他們趕到荊湖南路境內嶽州的時候,距離丐幫大會的召開只差一日了。
到了岳陽城,有一處地方是不得不去的,那便是岳陽樓。“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范仲淹當年在此發出的振聾發聵的聲音,讓這方樓宇成為了岳陽城最為知名和繁華之地。
眾人拴馬上得樓來,叫了酒菜,觀看洞庭湖風景,放眼浩浩蕩蕩,一碧萬頃,四周群山環列拱屹,真是縹緲嶸崢,巍乎大觀,比之太湖煙波又是另一番光景。觀賞了一會兒,酒菜已到,湖南菜餚甚辣,一行人之中只有嶽子然與七公吃著津津有味,謝然等人吃了幾口便不再動筷子了。
孫富貴吃了些少酒菜,便開始環顧四壁題詠,在讀到范仲淹所作岳陽樓記中的“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兩句時,不禁高聲讀了出來,爾後搖頭嘆道:“范文正公當年可謂是文才武略並世無雙,威震西夏,但即便如此,最後卻也奈何不得西夏李氏王朝。只是沒想到時間陡轉,西夏卻被我們自己給拖垮了。”說罷,仰頭飲了數杯淡酒。
樓上東首獨人一桌的酒客,應聲嗤笑道:“范文正公當年只是不得志而已,否則滅西夏彈丸之地豈不是易如反掌?更不會容你這西夏宵小在這裡侃侃而談了。”
“你!”孫富貴沒想到自己的一番感慨,會引來別人的一番揶揄。
他扭頭向說話的酒客望去,卻只看見一道邋遢的青灰色背影,他的頭髮隱在斗笠中,只露出幾絲黑白夾雜的憂絲。此時,那酒客正抱著一罈酒仰頭痛飲,在他的右手處放著一把被麻布包裹著的寶劍,只露出了劍柄。
嶽子然吞嚥下一口酒菜,不屑的輕笑道:“不得志?宗簡公不能北渡,你們說不得志;嶽武穆迎不會雙聖,你們說奸臣所害,不得志;依我看,當名臣名將均不得志的時候,不是為君的壞掉了,便是國家壞掉了。”
嶽子然這番話音一落,岳陽樓內頓時變的針落可聞。一些食客驚訝的看著嶽子然,絲毫不曾察覺自己筷子上夾著的菜早已經掉落在地上了。
那酒客身子也是一頓,爾後冷哼一聲,轉身向嶽子然看來。
嶽子然也毫不客氣的向他看去,心下卻吃了一驚。
原來斗笠下酒客的面容要比他黑白夾雜的髮絲,看起來年輕了許多,只是那些憂愁落在他的眉頭和嘴唇,讓他英俊的面龐看起來如揹負了萬斤重擔一般喘不過氣來,變的很壓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