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第1/4 頁)
姬循雅被他抱了半天,神色中的殺意方慢慢褪去。
懷中軀體算不上多柔軟,卻很是溫熱,趙珩有力的心跳順著二人相貼處一下一下地傳來。
砰、砰、砰。
是活生生的,且一時半刻也死不了的人。
經過數月調養,皇帝身上的餘毒終於被清乾淨,他平日吃得不少,又拾起了先前早起練劍的習慣,雖沒健壯多少,但也不是二人初見時那麼削刻的骨頭架子了。
趙珩每日膳食都是他親自安排,掌心有些粗暴地揉了揉趙珩的腰,姬循雅心情微妙地有些得意。
唇角上揚,卻驀地想到趙珩是為哄他,才這樣親暱地與他相貼,剛剛翹起的一點弧度又被他瞬間壓了下去。
姬循雅開口,聲音依舊涼絲絲的,“陛下只會對臣心狠。”
趙珩何其瞭解姬循雅,聽他主動開口,便知他已不生氣了,至少不像方法才那般生氣了,聞言哼笑道:“沒良心的刻薄話。”
不等姬循雅出聲,趙珩彎了彎眼,抬起臉,摸了摸姬循雅的下頜,只覺觸手溫涼,像一塊柔軟些的白玉。
“按卿所說,朕只待卿無情,”趙珩笑道:“如何不算僅卿一人的特例呢?”說到一半,自己忍不住先笑了。
雖然從姬循雅的表情看,姬將軍非但沒有感覺到他的風趣幽默,反而看起來很想掐死他。
趙珩適可而止,急忙哄道:“朕失言。”
姬循雅陰陰測測地說:“陛下,您今日未免失言太多次了。”
見姬循雅的下頜被自己捏出了道紅痕,趙珩湊過去親了一下,抬眸朝姬循雅很無辜地笑,低語道:“那卿,再原諒朕一回。”
柔軟的吐息撲落在面板上,癢得人發顫。
姬循雅冷笑了聲。
心思一轉,忽地想到什麼,抬手將狗皮膏藥似的黏在自己身上的趙珩扯了下來。
“陛下。”
趙珩聽他語氣鄭重,亦正襟危坐,收斂了滿臉欠欠的笑,“怎麼了?”
“葉太后方才派人來喚你過去。”姬循雅道:“不知陛下有何打算?”
趙珩頓了頓。
姬循雅怎麼還記得這個事!
“朕打算,”他摸了摸鼻子,“去長信宮。”
迎著姬循雅的視線,趙珩繼續道:“朕記得那幾個殺手不是說,他們受太后指使來行刺朕。”他微微一笑,“畢竟是皇帝的母后,朕回宮半年,於情於理都要去長信宮看看。”
當時皇帝帶著親貴近臣跑到陪都,卻沒有帶著太后一起,可見這兩人母子關係也不如何。
姬循雅道:“臣陪您去。”
趙珩果斷拒絕,“不了。”
姬循雅看他,眸光晦暗。
趙珩將桌上還未批的文書推給姬循雅,溫言道:“國事繁忙,百廢待興,景宣,”拈起硃筆遞過去,“勞煩你了。”
姬循雅垂眸,視線正落到趙珩手上。
手指細長而蒼白,宛如根根纖長的枝,而在長枝間,生著朵硃紅的,奪目的花。
是,至高無上的王權。
姬循雅接過。
思緒飛快轉動,將軍看著帝王,神色中無半點被帝王信賴的欣喜,反而意味不明地笑了一聲。
他柔聲說:“陛下啊,你是將臣當成殺人的刀了。”
硃筆停在他掌心,趙珩伸手,自下圈住了姬循雅的手背,輕輕一握。
筆便被攥在姬循雅掌中。
如同將這九五之尊的尊位,亦攥在掌中。
姬循雅抬眸。
帝王含笑看他,“循雅卿。”趙珩早就想這麼叫他,但姬循雅厭煩帝王喚他為卿,他便很少以卿稱之,這個稱呼輕飄飄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