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第1/4 頁)
溫熱的擦巾拭過面板,所到之處,留下道道水痕。
姬循雅雙目一眼不眨地盯著趙珩,動作卻一停未停。
姬將軍服侍人服侍得已輕車熟路,從先前喂水都能險將趙珩嗆死,到現下一舉一動皆熟稔無比,也不過數月的時間。
趙珩聞言,緩慢地眨了下眼。
姬循雅揚唇,露出一個毫無笑意的微笑,“陛下,想好如何哄騙臣了嗎?”
冰粹玉質的美人近在咫尺,一雙好看得流露出了幾分鬼氣的眼睛緊緊地盯著他的臉。
看起來明明很緊張,偏偏又要裝得若無其事。
趙珩不得不承認。
他的確不算好人。
倘若他是好人,此刻看到姬循雅這幅欲言又止得幾乎流露出了可憐的模樣,他就該和盤托出。
可他不是。
他欣賞著姬循雅被妒與怒,還有種種激烈情緒催生出的紅染得灼灼的眉眼,如姬循雅把玩他的痛苦、無能為力那樣,陶醉不已。
他強忍著,伸出手去觸碰這雙眼睛的慾望。
趙珩說:“將軍比朕早醒了數年,關於朕的史書應看過不少,該對朕的為人行事,很瞭解才是。”
姬循雅動作一頓。
語焉不詳,似有還無。
趙珩張揚得意的模樣在他眼中放大,不討厭,但看得他不虞。
方寸大亂者,絕不該只有他一個。
思量幾息,黑得幾乎透出星點寒意的眼睫低垂,輕輕地顫了下。
長睫宛如刻刀,颳得趙珩心頭微癢,他被美色晃得眼前一花,沒出息地心道,哄姬循雅破顏一笑,便是先低頭了又何妨?
正欲開口,姬循雅倏然伸手,穩準地直重要害。
趙珩不期被如此對待,毫無防備,頭皮瞬時麻了——有一半是被嚇的,“循雅,”喉結緊張地滾動了下,“你……你聽朕說。”
姬循雅心平氣和地說:“陛下,臣在聽。”
趙珩眼皮未完全消下的紅又泛起,他簡直想苦笑了,立刻道:“你先放開朕。”
姬循雅盯著趙珩,漆黑冷厲的眼眸此刻竟顯出無邊妖戾,看得趙珩心口狂跳,“陛下,”他湊近,柔聲道:“就這樣,對臣說實話。”
“嚴刑逼供,”趙珩悶悶地吭了聲,卻還朝姬循雅笑得不知死活,聲音微沙,戲謔道:“必出冤案。”
一把扣住姬循雅的手腕。
趙珩面板很薄,他常年不愛出門,肌膚泛著種少見陽光的蒼白,皮下泛青的脈絡看起來都根根分明,此刻連眼尾都被熱氣薰染上了層豔色,綺麗非常。
多年節慾養性,還尚存的理智告訴姬循雅,該移開視線。
但他沒有。
可能當年姬衍說的話不全是荒謬之言,譬如說,北澄當真有使人死心塌地,從一而終的蠱毒,又或者,這位昭朝的開國之君,真如一些捕風捉影怪力亂神的流言中那般,是一隻,能蠱惑人
心的妖物。
姬循雅凝神望著趙珩,聽後者笑道:“將軍,你怕朕為了一時之快,說些甜言蜜語哄你?”
似有實質的視線劃過肌膚,一寸一寸,細緻而黏膩,如同舐吻。
喉間的燒灼非但沒有隨著方才遠離趙珩而減輕,反而因從未餮足的渴求而愈燒愈烈。
姬循雅冷笑了下。
“陛下,你權宜之下,不知同臣虛與委蛇過多少次了,”他微微一笑,下一刻,面上的笑容陡然消失。
不容置喙地命令道:“陛下,說。”
趙珩看著姬循雅冷著的臉,忍不住晃了下腦袋。
他真是被姬循雅影響得不正常了,居然覺得對方這幅樣子也挺好看。
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