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第1/4 頁)
無人應答。
只是那如有實質的目光從他的脖頸一路下滑,彷彿一隻手,順著脊椎肆無忌憚地遊走、把玩。
視線灼灼,刺得脊椎麻癢非常。
趙珩嗤笑了聲。
在這揮之不去又如影隨形的注視下,趙珩抬手,緩緩伸向畫像上,青年將軍飛揚英銳的面容。
目光陡然轉陰,死死地黏上他的指尖。
趙珩忽地想起上一世他行軍時,曾帶兵路過水澤,看起來不過是清澈見底、恬靜無波的一汪水,倘有人、馬不慎踏入,水底深達數丈的汙泥便立時將其包裹。
越掙扎越緊。
越掙扎,陷得越深。
趙珩揚唇。
崔平寧的臉近在咫尺。
他與錦衣侯可謂青梅竹馬兩小無猜,除了年歲尚輕時,兩個血氣方剛的少年下手沒輕沒重往彼此臉上打之外,趙珩還從未用手碰過崔平寧的臉。
放在旁人眼中,至少,放在這正一眼不眨地盯著趙珩的人的眼中,皇帝的舉動,實在不像是在對自己親如兄弟的至交。
會有人,在自己的故友死後,以指去撫摸觸碰畫像上亡者的容顏嗎?
趙珩垂眸,長睫輕輕壓著,神情說不上傷感,面上極寧靜,幾分悵然與豁朗交織。
是一種自然的、習以為常的,外人無法插-入的親密。
注視著趙珩的視線越來越暗。
就如同上一世,崔平寧之於趙珩,齊國貴胄雖不似燕國那般恪守禮法,可亦身份分明,崔平寧縱是公子好友,依舊是臣下,卻,日日跟在趙珩左右。
甚至在趙珩受傷時,直接扯開趙珩的衣袍!
目光黏在指尖,滯重而陰冷。
趙珩猛地回頭。
瞬時,一切消失不見。
趙珩揚唇,大步向外走去,推門而出。
韓霄源在外垂首等候,見趙珩出來,快步去迎,“公子。”
趙珩點了下頭,對崔撫仙的近侍笑道:“回去告訴你家主人一聲,我今日已盡興,便不多留了。”
這是不要崔撫仙來送的意思。
一來一回又要折騰不少時辰,他無事,倒不如令崔撫仙多看看學子的詩文。
不過,趙珩心道:此舉到底不公,無非是應對世族把持科舉的,無可奈何的權宜之法而已。
心緒流轉。
近侍連聲道:“是,是。”
恭恭敬敬地送趙珩出府。
待上馬車,韓霄源輕聲道:“陛下,池公子方才託人來說,請見您一面。”
“見朕?”趙珩以為池小苑要問案情,很有幾分疑惑,“你沒同他說,明遠有官員正在清查,他兄長不日就會被放出?”
且池林已從刑部大牢被送到大理寺,為防止有人滅口,有護衛日夜看護,比在張氏樹大根深的明遠還安全不少。
“回陛下,這些話奴婢俱告訴池公子了
,池公子感激非常,深覺無以回報陛下,()”??遮羘虎羘??殌?_�?≈ap;ldo;?�?????鮜??()『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趙珩雖接手了這爛攤子,卻不是什麼事都要管——其中就包括情債。
況且聽池小苑和韓霄源的意思,乃是皇帝對池小苑見色起意,只是還未來得及用強,但多有糾纏。
池小苑不勝其擾,出去躲了數月,若非兄長出事,他也不會來求皇帝。
現下諸事業已辦妥,池林安然無恙,且馬上就要出獄,以池小苑對皇帝的厭惡,該避之不及才對。
趙珩懶得探究為何短短几十日就讓池小苑心意大變,“告訴他,他兄長無恙關乎國法,而非人情,他不欠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