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第4/4 頁)
節更好下口,趙珩表現得過於虛弱,連他的戒心都放鬆了兩分,防備不足,下一秒,眼前景緻頓時顛倒。
砰。
馬車內傳來聲響,似有什麼東西重重砸落在地。
守在外面的軍士面面相覷,有人低聲道:“燕大人。”
燕朗絕望地閉了閉眼,慷慨赴死一般地上前,敲了敲車壁,“將軍,陛下,可需臣等過來嗎?”
姬循雅抬眸,小扇子般長且密的睫毛開闔,先看見的是,近在咫尺的,趙珩的臉。
他揚唇,慢慢地笑了。
趙珩皺了下眉。
他一直很好奇,姬氏到底如何教育兒孫,能把好好的後代都養成這幅陰鬱滲人的模樣。
“將軍。
”趙珩輕聲喚道。
與此同時,鋒利的箭簇狠狠抵上姬循雅的喉嚨,似乎在提醒姬循雅謹言慎行。
“不必。”姬循雅溫和地回答:“我與陛下對談,需你進來作甚?”
燕朗猶豫幾秒,示意眾人向後退了退。
趙珩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姬循雅。
眼前人,逐漸與記憶中已經有些模糊的人像重合。
姬循雅的語調似是感嘆,“陛下好忍性。”
趙珩笑,親親熱熱地回答:“將軍謬讚,論修心,朕不如將軍。”
姬循雅笑。
不知為何,他笑得好像比剛才更開懷了些。
趙珩心道什麼毛病,難道真有人比起做刀俎,更願意為魚肉任人宰割?
喉結滾動,時不時撞在箭簇上。
趙珩不以為意,他不像姬循雅將兇器往裡按,箭簇劃過面板,最多出幾道傷口,疼而已,他相信姬將軍能忍。
“姬將軍方才很好奇,朕為何與傳言中的羸弱不同,是嗎?”
姬循雅輕輕頷首,秀色的唇瓣微揚。
縱然受制於人,他的目光仍毫不收斂,赤—裸地、放肆地、遊走過趙珩全身。
他回答:“願聞其詳。”
趙珩不太喜歡被人這樣看著,警告似地把箭簇往裡懟了懟。
一縷豔紅立時自鐵器深陷處滲出。
趙珩一隻手拍了拍姬循雅的臉,他很白,那一耳光趙珩打的不重,還是在他臉上留下了個微紅的印子。
趙珩手頓了下,“姬將軍,莫要忘了朕的身份。”
姬循雅唔了聲,將視線凝在趙珩臉上。
他眼睛生得實在奇怪,眼珠那麼黑,卻丁點亮光都不見,專注看人時,一片深不見底的純黑,彷彿蟄伏著某種兇獸,能將人整個吞進去,嚼得骨頭渣滓都不剩。
被他這樣看著,讓人脊背都發麻。
趙珩心道,多此一舉,還不如方才。
皇帝伏下身,幾乎要貼上姬循雅的嘴唇。
他微笑著解答了姬將軍的疑惑,“因為朕不是皇帝。”
姬循雅眼中似有情緒翻湧,但趙珩看不清,也懶得分辨。
“朕不是他們的皇帝。”趙珩道。
姬循雅凝望著趙珩,良久,露出個寬容的微笑,“陛下的意思,臣愚鈍,不明白。”
神情柔和,如健全者在看瘋人囈語。
手輕拍了兩下姬循雅的臉。
皇帝含笑看姬循雅,笑意溫存纏綿。
像個可望而不可即的誘惑。
姬循雅垂眼,只覺喉內乾啞得幾乎要燒起來了。
“別裝傻,”皇帝在姬循雅耳畔低語,“你知道朕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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