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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那場白日夢啊……
拇指撫過從他的眉心緩緩地滑到太陽穴,她細心地勾勒著他面部的線條,嘴角一直蓄著淡淡的笑容,眼裡是他看錯了,總覺得噙了淚光。
“我送你回去。”他欲抱她起來。
瓏髓搖頭:“我想在這裡洗洗身子……”
“我抱你下水。”莫名的,他不忍心拒絕她。
她還是搖頭:“你穿著盔甲,下水很沉。我自己洗洗就行了。”
他遲疑的時候,瓏髓已從石上站起來,才被他用施布擦看的小足採上泥濘,又是染滿了骯髒。
她一步一步,很緩慢地朝水中走去。
邊走邊褪下了衣服。
水光印著她*****的嬌弱線條,一時迷了百戰的眼。
水過了腳背,過了膝蓋,過了小腹,過了胸口,她還在往前走。
他猛然回過神來!
“瓏髓,你給我回來!!”他豁地站起來,想也不想就朝她大吼。
她連頭都不回,依然朝水裡走去。嘴角的笑容不變,腳在水裡,被石子咯痛了,再加上腳烤每一步都很艱難,但每一步都能讓她踩到湖底。
謝謝這副腳烤,它能讓她沉到湖底!
他顧不上身上的鐵鑄鎧甲,跟著她只留在水面的那個小小頭顱就追了下水。
他問她:“鑰匙呢?”
她說:“在湖裡。”
是在湖裡沒錯!!
她死了以後就再也不需要任何的鑰匙了!!
他朝她奔過去的水花四濺,鐵履入了水,盔甲入了水,即使他的功夫再好,此時在他最迫切需要的時候,一點也派不上用場!!
“瓏髓!!!你給我回來!!!!”
小小的頭顱飄蕩再水上,他只看見她做了一個像是搖頭的動作,然後——
“髓兒!!!”
湖面上,除了他再沒有其他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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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溺吧,沉溺吧,死了吧,反正遲早都要死的。
她從來沒有告訴過他,她快要死了。真的快要死了。
二孃對娘下了毒,她不認為自己能夠跑得掉,原本健康的身體,只要聞到任何的異味就會不停的咳嗽,咳得有時連心肺都要咳出來了。
她想她活不久了。
二孃更恨她,也更恨娘。
嫁給屠夫,嫁給算命的,那只是一種羞辱的方式而已,讓一個人活著,有能折磨她這才是二孃的本事。
娘啊,失心瘋了。
她一直懷疑,娘真的是失心瘋了嗎?她那溫柔的娘真的會與戲子私通嗎?真的會掐死二孃的孩子嗎?
她不相信,她一點也不相信。
她不說,不代表她不知道,她不懷疑。
她想要嫁出尚書府,是因為她想要知道真相。孃的失心瘋?孃的私通?惟獨只有找那身為戲子的爹才能揪出事實來。
唯一的……唯一的……讓她留念的……只想要得到他的一點點關懷。
因為啊,曾經他是唯一,唯一的一個,給她摘花,還為她上藥的好人。
她的哥哥呢。
只不過,我錯了嗎?我錯了嗎?在尚書府,我就不該奢望得到一點點的親情的對不對?她想把自己給王儒意,她想要在有生之年感受到那麼一點點沒有恨的情愛。
可是……知道嗎?
我看著的人,是你。
我心裡喚著的人,是你。
冰冷的水裡,她睜開眼,看不見的黑暗,聽不見的聲音,唯一的記憶,那還能算是幸福的記憶的話……
一切都該瞭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