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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霸徐淮昂首闊步穿過儀門,還風騷的對他們這門口三人組招了招手。
“當真是人賤不能移。。。。。。”方應物感慨道。
這徐淮必然是想著鑽空子而來,只要自己在歲試中倒了黴,他就可以想辦法替補自己的廩生名額了。自己會不會在歲試中倒黴?天知道。
卻說到了講經時辰,孟教諭也進入明倫堂。在講解經義之前,他對著一干生員喝道:“有一件重大事情需要告知爾等,關係到歲試,爾等聽仔細了!”
歲試是目前面臨的最大事件,諸生立刻屏聲靜氣,聽著孟教諭發話。
“本年歲試定於三日後,恰逢朝廷欽差沈巡按在縣中,這沈大人乃科場前輩,功名顯赫,我欲邀請他來做歲試主考,以光大縣學教化,彰顯朝廷重看!”
讓沈巡按來主考縣學歲試?這訊息出人意料,底下登時議論紛紛,諸生神情各自不一。
有的面無表情,這必然是無論誰來主考都要打醬油的,在縣學就是混日子、混免錢糧賦役優待的;
有的微微欣喜,這必然是自詡懷才不遇、世道不公,認為換個主考就有機會出頭的;
有的皺起眉頭,這必然是事先已經有所把握,堅決不想換主考的。他們那些小動作,教諭或許睜眼閉眼的視若無睹,但沈巡按怎麼會吃這套?
方應物就屬於皺起眉頭的這種,忍不住哀嘆一聲,最近真是諸事不順,噩耗連連,連這最壞的狀況也發生了!
以巡按御史的威嚴,而且又不是像教諭那樣需要在小小的縣學生態圈裡混的,他會在乎學霸不學霸麼?
不滿不滿,但實在沒什麼理由指責和阻止孟教諭。這種做法好似二十一世紀學校請各種名譽校長、名譽博士之類,並不是離經叛道的行為,在充滿科名崇拜的當代是無可厚非的。
還是那個問題,到底是孟教諭去請求的,還是沈巡按主動提出要求的?不過答案似乎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歲試要坑了。。。。。。
他方應物費盡心思成了生員秀才,又幾經折騰才有透過歲試的可能性,但在強大壓力下已經毫無辦法了麼?
來者不善,善者不來,沈巡按甚至不用刻意做些什麼。只要公正判卷,就足以把他刷下去。邪不壓正。若文章不好,就算想出別的招數翻盤也沒有任何底氣。還是自討其辱。
方應物不禁從心中湧出深深的無力感,還是自己文章水平不足,否則就是無所畏懼了,哪裡會擔驚受怕?老話果然說的不錯,投機取巧不是長久之計啊。
即使自己歲試僥倖過關,那聚集全省精英的鄉試怎麼僥倖?匯聚全天下精英的會試又該怎麼僥倖?到那時候,有誰會冒著巨大風險幫助自己科場舞弊?他父親只是個詞臣翰林,不是宰輔大學士!
方應物想通了後,痛定思痛。壁立千仞。無欲則剛,自己正是因為明明根基不牢,卻貪求功名進取,所以才會被人抓住痛處!如果自己有自知之明,不奢求歲試,又何懼他?
正所謂不破不立,做人應該當機立斷,眼下這個處境是到了壯士斷腕的時候了!
若還在縣學消磨,徒耗精力和時間。與其死賴堅持到底,最後被打落凡塵丟人現眼,還不如就此乾脆利落的退出!
起碼傳揚出去,可以美其名曰擔心巡按考官對自己不公。所以用棄考來表示節操,說不定還能漲漲名聲。
而今後就該三年生聚,三年教訓。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從此自己要下定決心。排除萬難,閉門苦讀三年。下一屆科舉時候再來!
不知道今次被自己預定的那個鄉試解額,最後會花落誰家了。。。。。。方應物帶著些許感傷,些許無奈,些許熱血,昂然起立,像個勝利者朝著門外行去。
孟教諭抬起頭,喝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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