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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左布政使權力都遭到極大削弱,而右布政使在很多地方更是變成了打醬油的閒官,基本上就是養望熬資歷的位置。從官員資歷表可以看出,右布政使任期都是很短的。常常當幾個月就升遷走,充當一種過度角色。
話說回來。在浙江布政使司,老大當然就是現任左布政使寧良老大人。至於名義上與寧老大人並駕齊驅的右布政使是誰。方應物懶得去問寧師古。
想想也知道,在號稱江湖地位最接近巡撫的寧老大人的陰影下,這位右布政使的境遇肯定是極其悲催的,估計半分實權也不會有,問了也沒什麼意義。
寧師古將方應物帶進了東邊那座大堂內,公案後坐著一位緋袍老者,想必就是寧良了。方應物連忙上前行禮,以小輩禮節見過。
卻聽寧老大人“唔”了一聲以為示意,方應物偷眼仔細打量。見這寧老大人鬚髮全白,老態龍鍾,臉上和手背上露出了老年斑,坐也坐的不大穩當,顫顫巍巍的讓人揪心。
瞧這模樣,比致仕回家的商相公還衰敗許多。。。。。。方應物暗暗感嘆。寧老大人讓僕役上了茶,寒暄道:“素庵公近況如何?”
素庵公就是商輅了,寒暄時詢問對方長輩近況也是常見的,可是。。。。。。方應物剛從北方回來路過杭州。近一年時間不在淳安,他哪見到過商相公近況?又怎麼接上話回答?
陪著父親見客的寧師古連忙出聲提醒,“方賢弟去歲遠赴榆林,眼下正要返鄉。”
“哦。哦。”寧良老大人這才轉了話頭,“方賢侄在邊鎮為國效力,一路辛苦了。”
方應物再次嘆口氣。寧老大人已經老糊塗成這樣,難怪寧師古寧衙內要跑前跑後的幫襯。也是沒辦法的辦法。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也就寧衙內還能全心全意的幫忙。
正胡思亂想時,又聽寧老大人道:“今日多虧賢侄提醒,否則老夫只怕墜入彀中尚不自知。不過此事如何應對,老夫一時沒有主意,賢侄何以教我?”
方應物連忙謙遜幾句,然後推辭道:“老大人老成謀國,自有主張,不用小子多嘴。”
寧良極力讚道:“老夫聽說過,賢侄在北邊縱橫捭闔、謀算如神,是胸中有溝壑之人。少年人有銳氣不是壞事,何須如此謙遜?”
方應物仍舊連連推辭,“那是誤打誤撞,交了幾分好運氣而已,更談不上什麼謀算不謀算的。卻惹得老大人褒揚,實非小子所能料到也。”
只有那些初出茅廬的人,才會為了別人幾句誇獎和抬舉而激動的賣命,方應物早在上輩子就已經過了那個歲數。
他不會拒絕做正義的事情,能做好事時也不會故意不做,但他也不會做超出自己承受能力的事情。可以說,名利場最摧殘人的地方莫過於此了,美其名曰成熟。
今日這事幕後可能牽涉到浙江鎮守太監,當今整體風氣邪不勝正,太監勢力正處於膨脹期,不是人人都像汪芷這樣講“節操”的。
他方應物能提醒幾句就已經算是盡到晚輩義務了,過於積極幫寧老大人出頭,實在有點強他所難。
最後告辭時,寧老大人又道:“明年是鄉試之年,想必方賢侄還會再來杭州罷,到時老夫或許多有不便,就託付小兒招待你了,就像今天這般。”
方應物心頭猛然跳了跳,聽到鄉試兩個字,又聽到寧老大人說“到時候多有不便”,這是暗示什麼嗎?只有參與了考務工作,才會多有不便罷?
從大堂中退了出來,方應物腦中還回蕩著“鄉試”兩個字,如果說有的機會他可抓可不抓,有的機會則是必須抓,那麼有關“鄉試”的就是必選項。
若將科舉之路比成千軍萬馬擠獨木橋,最窄的地方就是鄉試啊,聚集全省高手精英還只有三十取一的機率,簡直慘絕人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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