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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言又止的模樣,疑問道:“你還有話說?”
方應物搖搖頭,他倒是想問問劉棉花為什麼違背了歷史慣性,打算以丁憂回鄉守制兩三年,歷史上的劉棉花可是奪情起復,頂著輿論鄙視繼續當大學士。
但是眼下卻並不適合真問出口。你能對一個剛死了父親的人說,你為何要給你父親守孝麼?
劉棉花彷彿看得出方應物心裡的小九九,“你有什麼想問就問罷!你不問,老夫怎麼曉得你想知道什麼?”
這彷彿繞口令的一句話讓方應物無語,老泰山這是習慣性的要掌握談話主動權麼?他愣了片刻才答道:“老泰山有什麼想說的就說罷!你不說,小婿怎麼曉得你想說什麼?”
劉棉花愕然,搖搖頭苦笑道:“說一句真心話,若是在去年或者前年遭遇家翁變故,除去孝道不談,老夫大概還是存著奪情起復的心思,不想為此耽誤三年。但從今年這狀況來看,還是丁憂守制比較好。”
方應物又問道:“是什麼道理?”劉棉花答道:“因為不知不覺之間,老夫已經衝到了劉叔溫前面,至少在萬眉州心裡已經排在了劉叔溫之前。”
方應物想了想。眼下好像是這個情況。今年以來,次輔劉珝屢出昏招。已現頹勢,只不過根基深厚一時倒不了而已;相反。劉棉花卻隱隱然有越過次輔劉珝,成為內閣第二號人物的勢頭。
莫非劉棉花不想當出頭人,所以要躲一躲風頭?只這未免顯得有些太膽小,方應物忍不住試探道:“老泰山覺得,出頭的椽子先爛?其實只要小心行事,少出一點差錯,也不用太畏手畏腳。”
劉棉花皺皺眉頭說:“你不明白那萬眉州是什麼樣的人,你更不明白如果奪情代表著什麼意思。
若老夫想要奪情起復,那就等若是向有心人表明老夫有很強的雄心。只怕要觸到萬眉州的忌諱,這才是人言可畏的地方!”
方應物恍然大悟,本來他一直不太理解,在歷史上敢串通天子上演奪情起復戲碼的老泰山為何突然畏手畏腳,要說老泰山突然開始顧忌清名輿論,那就不是劉棉花了。
原來劉棉花還是顧忌人言,只不過是另一種人言。要知道,沒有特別強烈政治野心的人,是不會奪情的;反過來說。遭遇父母喪事後奪情起復的人,都是極其有政治野心的人,是有強烈進取心的人。
歷史上成化十七年的劉棉花是一個在內閣很低調的末位大學士,而眼前的劉棉花卻是一個事實上的二號大學士。
兩種不同角色即便做一樣的事情。那被解讀的結果也是大有不同的。低調的末位大學士奪情起復,只會被看做人品不佳、貪圖榮華、戀棧不去;二號大學士奪情起復,只怕就要被解讀為野心勃勃想當首輔。。。。。。
原來老泰山最擔心的是。釋放出這麼一種訊號之後,會引起萬首輔的強烈警覺和反彈。本來應該是萬首輔與劉珝蚌鶴相爭。他劉棉花漁翁得利,可別變成他劉棉花替劉珝擋箭的局面。倒讓劉珝緩過氣來看熱鬧。
“是這個道理,你大概不知道,那萬眉州近期已經有敲打老夫的意思了,老夫不能防著。”劉大學士很有感慨的說。
然後又安撫方應物道:“此外,你無須太過於擔憂,老夫只是回鄉守制,並不是致仕或者倒臺,別人仍會顧忌到這一點的。況且老夫將長子送到你身邊,只怕也有讓別人投鼠忌器的功效。”
繞來繞去又繞到了這裡。。。。。。方應物暗暗苦笑。好罷,算老泰山說的有道理,大舅哥到自己身邊充當幕席,也不是一點好處都沒有。
互相交了底,方應物就起身告辭了。今天第三次回到家時,已經是深夜,父親方清之去睡下了。
作為一個需要上早朝的朝臣,方清之不可能熬得太晚,就為了等兒子回家執行家法,因而方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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