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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點!”光悚又吼了出來,還重重推了灸舞一把。
蛟鱈一鞭狠狠抽在了灸舞的背上:“磨磨蹭蹭幹什麼?不想玩早說!”
灸舞被這一推一抽,身體很自然的前傾靠在了桌上,加劇的疼痛讓他頭暈得厲害。可光悚卻不讓他有緩氣的機會,伸手拽住了麻繩,硬生生地將他從桌上拖了起來:“快點兒!聽不懂嗎?!”
灸舞哆哆嗦嗦地拿起菸灰缸,將裡面的菸灰都倒入了可樂杯裡。
“拿筷子攪勻了!”光悚慢慢鬆開了麻繩,依舊大聲吼著。
灸舞拿起一根筷子,在那杯水裡攪了攪。可樂、油、辣椒屑兒等等亂七八糟的東西全翻了上來,有的和可樂和水溶在了一起,而有的不溶物便和菸灰中的小顆粒一起在水中翻滾,這杯東西說不清是個什麼顏色了。
“行了!到門邊去,把那條鏈子拿來!”光悚看著攪得差不多了,繼續下令道。
灸舞看向門邊剩下的最後一樣東西,心裡發麻的感覺更加強烈了,但為了不多挨幾鞭子或幾巴掌,他還是強嚥下這種不安,提腿向門邊移去。
一步接著一步,麻木了的小腿再次在地板上留下了長長的血跡,而臀部的棒傷毫不留情地折磨著灸舞的意志;
一步挨著一步,直覺告訴灸舞,那條鏈子會把他推向地獄,可他還是不得不親手拿過來;
一步扯著一步,讓他親手把自己送入鬼門關已經是魔界慣用的手段,不管是那些卑微的獄卒們還是這些尊貴的高管們,都熱衷於看他成為他們的幫兇,把自己傷害得體無完膚。
一步拖著一步,這是灸舞的恥辱,也是他的悲哀,卻在保護媽媽這個終極目的之前顯得那麼渺小那麼無力,很多時候都是他勝利了,不是麼?成功被納入虐待自己的體系的同時,他也成功達到了這個目的,万俟菀因此少受了許許多多,這就夠了,就是他的安慰了。
雙手捧著鐵鏈伸到光悚面前的時候,灸舞反而沒那麼害怕了,該怎樣就怎樣吧,至少不是媽媽承受這一切的,這,就夠了。
光悚並沒接過鐵鏈,而是依舊命令道:“把你自己鎖在桌腳上,就那隻桌腳!吃飯的時候,他們怎麼鎖你的,就照那樣鎖著!”
蛟鱈和紫邪都輕蔑地笑了幾聲。
又來了!灸舞在心裡苦笑了一下,默默轉身來到了靠外面的那隻桌腳旁,鑽到了桌下面。他的雙手都傷得很重,還帶著手銬,要成功把那條鏈子扣上真的不是件容易的事。好幾次,鐵鏈的另一端都從他顫抖的手上滑落了。每滑落一次,蛟鱈就要狠狠抽他一鞭子,還連帶罵幾句。他也很想快點結束這一切,不想再繼續了,所以,每次提起那段鐵鏈的時候,他都暗下決心一定要成功,卻往往事與願違。
當顫抖的手終於把鏈子的兩端扣在了一起的時候,灸舞長長吁出了一口氣。
鏈子真的不長,這個高階紅木桌的桌腳比起食堂的桌子來要粗了很多,這樣,灸舞雙手被鎖住後,他能活動的範圍就實在不多了。
看到灸舞把鏈子鎖好後,光悚突然扯住了掛在灸舞背上的那根麻繩,拖拽了一下:“出來!”
灸舞嘴角的血已經把那段麻繩浸透了,為了不再加深痛苦,他慢慢從桌底下退了出來,剛剛退到桌邊上,就實在退不了了。
光悚又扯了扯那根麻繩,讓灸舞的頭從桌下伸了出來,微微向後仰著,繞過厚厚的桌沿擱在了桌面上。
這樣,灸舞就以一種相當辛苦的姿勢跪在了桌旁。雙手伸得老長,那根鏈子已經伸長達到了極限,手銬卡在手腕上,硌得生痛。身體也因為手被拉扯著,無法全退出桌下,而頭頸為了能從桌下伸出來只能微微向後仰著,而桌沿又卡在了下巴下面。從某個角角度看上去,就像把頭割下放在了桌上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