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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罵他,有時還朝他扔石頭。
之後,號兵就轉身向五年級的院子走去。那裡空無一人,他的步伐也格外有力。那裡還沒有動靜,因為這些有經驗的學生都知道,從起床號到集合哨要十五分鐘,其中一半的時間可以泡在床上。號兵一路摩擦著雙手,吐著口水,回到棚子。三年級狗崽子們的憤怒、四年級士官生的火氣,絲毫嚇不住他,他幾乎不予理睬。但是週末除外,這一天因為有野戰演習,起床號要提前一小時吹響,號兵們都害怕在這一天值班。五點鐘,天空還仍然漆黑的時候,士官生們就得睡眼惺忪地爬起來,所以十分惱火,紛紛從視窗射出各種炮彈,轟擊號兵。因此,每到星期六,號兵們便違反規定站在檢閱場上遠離宿舍的地方吹號,而且吹得很快。
週末,五年級計程車官生只能在床上多待兩三分鐘。因為不是十五分鐘,而是在不到八分鐘內要洗漱、穿衣、鋪床、集合完畢。但是本星期六例外,由於五年級要考化學,所以他們的出操取消了。六點鐘,這些高年級學生聽到起床號
的時候,三年級的狗崽子和四年級計程車官生已經齊步走出學校大門,向著聯結拉白爾拉區和卡亞俄港之間的荒地走去。
起床號吹過不久,阿爾貝託還沒有睜開眼睛,心裡盤算著:“今天是外出的日子。”不曉得誰說了一聲:“差一刻六點了。該用石頭打那個可惡的東西了。”接著寢室又安靜下來。他睜開眼睛:一縷灰白色的陽光從窗戶上射進房間。“週末應當出太陽。”洗臉間的門開了。阿爾貝託看見“奴隸”那張蒼白的面孔出現了。往前一走,雙層床便遮住了他的頭部。他已經刮臉、梳洗完畢。阿爾貝託想:“他起床號前就下床,好在集合時第一個站好。”然後他又閉上了眼睛。他覺得“奴隸”來到他床頭停住,拍拍他的肩膀。他半睜開眼睛,看到“奴隸”的腦袋以及那裹在藍色睡衣裡骨瘦如柴的身體。
“甘博亞中尉值班。”
“我知道。”阿爾貝託回答說,“來得及。”
“奴隸”說:“好吧。我以為你還睡著呢。”
他微微一笑就走開了。阿爾貝託想:“他想做我的朋友。”他再度合上眼睛,精神卻很興奮:迭戈?費雷街的路面由於灑過水而閃閃發光,波爾塔小巷和奧喬蘭街的人行道上落滿了夜風吹下的樹葉。一個衣著華麗的青年走在那條街上,嘴裡叼著一支吉士牌香菸。“我發誓今天一定要去玩妓女。”
“還有七分鐘。”巴亞諾站在寢室門口,扯著嗓子大吼一聲。室內立刻騷動起來。生鏽的雙層床吱吱咯咯地響起來,衣櫥的小門在軋軋作響。接著,鞋跟敲打著地面;兩人相撞或擦身而過,發出一陣陣嚓嚓聲。但是謾罵加威脅卻壓倒了任何一種聲音,彷彿居於濃煙之上的火舌。那眾多的喉嚨噴吐出一陣陣咒罵,不過並沒有固定明確的靶子,只是抽象地瞄準上帝、軍官和老孃。看來士官生之所以這樣做,與其說為了話中的含義,不如說為了罵聲中的音樂感。
阿爾貝託從床上跳下,穿上襪子和依然沒有鞋帶的靴子,張口罵了一句。他穿好鞋襪的時候,大部分士官生已經鋪好床,開始穿衣服。巴亞諾喊道:“‘奴隸’,唱點什麼聽聽。我洗臉的時候,願意聽你唱歌。”阿羅斯畢德吼起來:“值班的,有人偷了我的鞋帶。你有責任。你要受罰的,鬼東西。”有一個人說:“那是‘奴隸’乾的。我起誓,我看見了。”巴亞諾建議說:“應該報告上尉。我們寢室裡不要小偷。”一個嘶啞的聲音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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