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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不厭精。”兩人對著竹梢明月,清風徐徐而來,醉心悅目,彼此痛飲,推杯換盞了幾回。兩人皆是克己的人,飲酒並不過量,只揀些日常閒事說笑。
林珩說的俱是學堂裡的趣事,有一回他們師兄弟四人夜裡圍爐賞雪喝酒,喝得興頭了,三師兄趙祁要舞劍助興,不妨腳下踉蹌,在雪地裡滑了一跤,撞上院裡的梅樹,灑了一頭雪不說,梅枝還戳傷了額角,他們當時三人在廊下笑得都直不起腰了。
隔日起來上學,還被他祖父趙玄輝打趣道:“當日梅花落於壽陽公主額上,今日有梅枝戳傷趙祁額角,倒都是難見的美事。”他們當時鬨堂大笑,紛紛揶揄:“待家去便告訴姐姐妹妹們,也學趙祁在額角描朵梅花胭脂,倒也是難得的時妝樣子。”褚鉞吃驚道:“怪不得我大姐那日從安國公府上賞花宴歸來,眼下額角處畫了朵重瓣梅。”林珩愕然,追問道:“果真?”褚鉞點點頭:“我姐姐還說這是如今京中最為風行的妝樣,宮裡似乎也流行此道,彷彿叫做‘眉妙妝’。”
林珩哈哈大笑:“我竟不知?明日上學便可狠狠取笑三師兄一番。這也是一樁難得的妙事佳話了。到底是誰這樣促狹?必是懷泌了。”褚鉞拿手指輕輕敲了敲林珩的額角道:“原來是你們鬧出來的故事。如今我家中大小姐妹俱作此妝,倒看得我眼睛疼。”林珩斟滿酒遞到褚鉞手上,笑道:“給世子爺賠不是了。”
褚鉞並不接,就著林珩的手將酒飲了下去,按住林珩再要倒酒的手,笑道:“酒也儘夠了。時辰也不早了,我也該回去了。”林珩也不勸他,命小廝端了熱水來洗臉洗手,又命人沏了濃濃的茶來給褚鉞解酒。褚鉞整了整衣冠,飲了幾口濃茶,辭行道:“今兒這酒喝得清淨舒心,改日我在清漪園園中設席請你。”
林珩撇嘴道:“如今我也只能喝玫瑰露、蘋果露一類的藥酒,有什麼意思?不如待我年紀再長一些,你再請我喝酒罷。我聽說宮裡的玉泉酒、蓮花白最好,到時我們便可一醉方休。”一面說著,林珩送褚鉞到了門上。
褚鉞自然說好,將林珩一把抱起,在他的額角輕輕一蹭,低聲道:“我也盡知你的心。只是我家裡的事到底棘手,你也不必發煩。我總能處置了。”林珩唯有點頭而已,心裡卻暗暗定了主意,必定要幫褚鉞一把。夜幕濃重,林珩靜立看著褚鉞翻身上馬,姿勢矯健若游龍,袍角飛揚獵獵,一揚鞭策馬,不多時,達達的馬蹄聲便消失在靜靜的悠長巷子中。
林珩負手仰起頭來看著深沉遼闊的天幕,藍黑色上嵌著幾點灼灼明星,深深地嘆了口氣。來到這裡,也有兩三年了,不知前世父母可還安好?身體可康健?民國處處戰亂,軍閥傾軋,洋人入侵,想來日子也不甚好過罷。哪裡能像自己一般享此太平日子?不知大哥可娶妻了不曾?大嫂是否有精心侍奉親老?林家可有了血脈傳承?侄兒侄女生的是甚模樣?依大哥的相貌來看,想必也是金童玉女一般罷。林家的孩兒素來長的秀美喜人。
林珩眨了眨眼,今兒的月色太好了,倒叫他起了思鄉的念頭。九英喚了林珩一聲:“大爺,夜深了。咱們也該回了,恐怕老太太心裡惦記呢?”林珩又嘆了聲,悶悶不樂道:“回罷。”回到了介壽堂,林母果真還未安寢。滿頭珠翠都是卸下了,頭上圍著條翠勒,穿著家常半舊衣裳,正斜倚在大迎枕上與丫頭們說話。
林珩行了禮,林母便招呼他來榻上坐,聞見他身上的酒味,摟著他心疼道:“我的兒,你今日喝了酒?可頭疼?我叫他們取醒酒石來。”林珩一顆思鄉的鬱郁之心,倒是被林母說得暖和起來,人生在世,不得意事十有**,且珍惜眼前人罷。林珩道:“才喝了幾杯玫瑰露。方才已吃了濃茶了。”林怕他隔日醒來頭疼,不教他多坐,催著他回房歇息去了。
一宿晚景休提。
作者有話要說:頭疼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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