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部分(第2/5 頁)
門緩緩合上,紅色的數字鍵開始跳動,我轉過身,慢慢走回房間。
常歡,這不是什麼壞事。
我對自己說:至少你知道他是平安的。剛才你還發誓你願用自己的一切來換取一個他平安的訊息,看,老天多麼眷顧你,你幾乎是立刻得到了那個訊息,然後,如你所願地,失去一切。
那聲音真正譏諷尖銳,刀一樣剜過我的心臟,我推開門,裡面漆黑一片,我摸到床邊坐下,疼痛令我呼吸困難,無法再移動絲毫。
有音樂聲響起來,持續了一會兒才停歇,我木然坐著,直到它週而復始了數遍。
我突然意識到,那是我的手機鈴聲。
我機械地低下頭,看著那閃著藍光的螢幕。
那個曾讓我心跳加速求之不得的名字,突然成了一個可怕的咒語,讓我雙手發抖。
鈴聲在我的顫抖中停止,電話接通了,我卻不敢將它放到耳邊,身體不自覺地退到角落裡,雙眼緊閉連看著那發亮螢幕的勇氣都沒有。
但是這房間太安靜了,被留在床邊的手機裡仍舊清晰傳出那個熟悉的聲音。
是嚴子非,他在叫我:“常歡,常歡。”
這真是這世上最短最有效的魔咒,單單是這兩個字我的眼淚便奪眶而出,我捂住嘴,不讓自己發出聲音,身體因為緊繃而疼痛,嚴子非等不到我的回答,在電話裡沉默了一會兒。
我聽到他的嘆息聲。
他說:“我知道你在聽。”
他又說:“對不起。”
我咬住自己的手背,怕自己發出可怕的聲音。
嚴子非的聲音低沉而疲憊:“對不起現在才給你打電話,我沒有上飛機,我在機場遇到一個故人。”
我伸出手,抓起電話,嘴裡的血腥味越來越濃,我開口,每個字都在發抖。
“你說會來的。”
他輕輕叫了聲:“常歡。”這樣簡單的兩個字都像在嘆息。
我重複:“你說過你會來的。”
他再次沉默了,這一次停頓彷彿是沒有止境的,我的手在流血,但所有的疼痛都變得麻木了,我握著電話蜷縮在哪裡,像一個等待判決的死囚。
十幾秒以後,或者是幾個世紀以後,我終於再次聽到嚴子非突然暗啞的聲音。
他說:“我遇到程瑾。她沒有死,她回來了,常歡,請你原諒我。”
我猛地按斷了電話,怕它再次響起,又飛快地將它的電池卸了下來,用力扔了出去。
那塊薄薄的電池撞到牆上,發出一聲脆響,然後落在地毯上,再無聲息。
對不起。
我遇到程瑾,她沒有死,她回來了。
常歡,請你原諒我。
請你原諒我。
請你原諒我!
我用枕頭矇住自己的臉,淚水瘋狂地流出來,不!誰需要這樣的對不起,又有誰需要這樣的請求原諒?我錯了,我以為我已經得到我想要的一切,原來那些歡愉與快樂都是用無邊無際的痛苦換取的,當真實來臨的時候,曾經的快樂與歡愉都變作利刃,千萬次地穿透我的胸膛。
我蜷縮在黑暗中,哭得全身痙攣,眼淚像是無止境的,溼透的枕頭又鹹又苦,隨時讓人窒息。
但這眼淚是我自己的,哭聲也是我自己的。
一切都是我自己選的。
或許我應該祝福他們,這世上不是每分每秒都有這樣的奇蹟的,但這一個是他們應得的。
她為之犧牲自己的,他為之懊悔終生的,終於有了一個圓滿的結果。
可是我呢?
我捂住胸口,心痛如絞。
可是我呢?
或許這就是我的命運。有些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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