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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完了就把書信摺好。遞給才包紮了傷口的荊洚曉:“汝且赴平陽,將此信親手交於呼廚泉單于。”今天荊洚曉的表現讓他很不滿意。所以呢,要是這傢伙把事兒給辦砸了,或者乾脆回不來了,那就名正言順地罷了他屯長的職務;要是僥倖成功,就算自己再給他個機會。
荊洚曉哪能猜到是勳心裡那麼多彎彎繞?雙手接過書信,答應一聲,便即跳上馬背,一路絕塵而去。是勳命人將匈奴兵的屍體全都蒐集起來,扒光了,整整齊齊排列在大路正中,還插一塊牌子,上書四個大字:“此鬍匪也。”然後把捆成粽子一般的摩利擔在馬背上,返身便回了白波谷南的臨汾縣。縣令朱彥恭敬迎入,是勳命將摩利下了獄,自己暫居縣署之內,等待北面的訊息。
出乎他意料之外,等了還不到兩天,荊絳曉竟安然返回,還帶回來訊息:“匈奴右賢王去卑在白波谷北下寨,迎候主公。”
原來那天荊洚曉打馬揚鞭前往平陽,行不多遠,迎面撞見了匈奴遊哨,展示書信之後,就被帶進了城中。呼廚泉單于見信大驚,趕緊找叔父去卑前來商議。去卑詳細打聽了摩利被擒的前因後果,跪下來向呼廚泉請罪:“此乃我管教不嚴,是右部之失,還請單于降罰。”
呼廚泉趕緊把叔父扶起來,說這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這位是太守,我昔日曾經跟隨先單于在偃師城下跟他打過交道,最是兇蠻強橫,卻又佔著一個理字。這回也是如此,他一口咬定摩利所部是盜賊,甚至還專門立了“此鬍匪也”的牌子,陳屍大路,似有尋釁味道。是不是曹操在接收了河東以後,有發兵攻打我匈奴的意思呢?還請叔父為我籌劃一個良策出來。
去卑說我覺得不象,是太守應該是特意前來與單于聯絡,想把咱們扯上曹操賊船去的,卻不想橫遭摩利那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混小子的阻撓,他佔了理,所以才一怒之下,擄人陳屍,要掃單于的面子。我的想法,就乾脆派人去跟他說,他遇見的確實是盜賊,想殺就殺了吧,就此撇清咱們的責任。
呼廚泉說怎能如此?摩利不管怎麼說也是我欒鞮氏的子孫,怎可不聞不問,由得他被漢人所殺?去卑心說我恨這小子不是一天兩天了,他要不是欒鞮氏,不用是勳動手,我就先把他給宰了,也不會鬧出今天這倒黴事兒來……當下讓了一步,建議道:“那便遣人去與是太守說,此摩利乃欒鞮氏的孽子,已被逐出部去,卻不料做了盜賊。請是太守歸還摩利,由我族明正典刑可也。”
呼廚泉說殺不殺的,先把人要回來再說,於是就問了:“誰人可使?”去卑心說要是別人去討要摩利,要回來你肯定不捨得殺,還是我去吧,然後就當著是勳的面宰了那小子,生米煮成熟飯,你也無話可說——當下主動請令,便率部南下,暫時屯駐在白波谷北。
荊洚曉回來向是勳稟報,說右賢王去卑就在谷北等著主公,所帶不過百餘人,有我等護衛,主公自可放心前往。是勳心說算你運氣好,那這屯長,就讓你再多做個幾天吧。當下帶著九十七名部曲——前日交戰,死了兩個,重傷一個,不足百人之數了——仍由張德容相伴,押著摩利,打算再次透過白波谷,前去與去卑相見。
話說從牢中提出那摩利來,因其得罪了太守,縣內也不會給他好臉色看,膝蓋上的傷口用穢布草草包紮了,已經開始潰爛,日常也只喂些豬食,餓得他面白如紙,再不復昔日囂張跋扈形貌。是勳嫌他這模樣不好看相,於是命人好好清洗了傷口,剜盡腐肉,包紮起來,再尋些胭脂來敷在面上,勉強遮了病弱、頹喪的氣色。
當下押著摩利北上,才出白波谷,遠遠地便見到匈奴人的營寨,去卑親自出營相迎。是勳打量這位右賢王,就見他四十左右的年紀,容貌便有三分彷彿死鬼董承,只是鬚髮更為濃密一些,果如摩利所說,穿著一身漢家武官服色,頭戴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