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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爾雅不以為意,微微搖頭,轉頭看周淮易:“你怎麼想的?”
周淮易卻是一言不發,抿著唇看她。
瞭然地笑笑,陸爾雅把紙杯往垃圾桶一投,穩穩進筐,站起身,猛一抬腳,踢在擺了些果盤和資料的桌上,木製小桌往邊上移了兩下,碎成幾塊,木屑濺開來,或落在地板上,或落到邊上人身上,桌上的東西也散落一地。
收回腳,陸爾雅淡淡道:“我要是有心為難她,她估計連喊疼的力氣都沒有。”
頓頓,又說:“這部戲,要是還繼續用我,我就拍,反正違約金我也還不起,要是決定換人,請便,盧舟舟的事,我不想說什麼,愛怎麼想也隨便各位。”
抬腳往門邊走,堵在門口的幾個小場工自覺地挪開一些,給她讓路,陸爾雅停了一下,動動嘴皮子,終是什麼也沒說,快步離開。
☆、貓膩
走出片場,也不知道該往哪兒去。
回家,也不過是一個人生悶氣,也許需要一個人來安慰一下自己。打定主意,陸爾雅調轉方向,按著舒元之前給她說過的劇組位置找過去。這種時候,除了小孩和舒元,大概也沒人能信她說什麼了。
周淮易也是,在李助導說出要選盧舟舟那樣的話的時候,全然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甚至和別人一樣,看她的眼神都帶了些疏離。
所以,她和他在一起,究竟意義何在?
一個才認識幾天的丫頭出現,就攪得不得安生,往後就算話說開了,隔閡也在。
罷了罷了,愛誰誰。前些年沒有他,再苦再累不也熬過來了?
自己受了委屈,到頭來還要巴巴地央著人解釋求原諒,想想也覺得太不合道理。為了一個男人做到那個份上,也是沒什麼必要的。
即便對方是周淮易,是她的周哥哥,也沒必要了……
不知是要應景還是什麼,幾個響雷之後,大雨就傾瀉下來,沒幾分鐘水泥路面上就匯了幾道細流,順著稍低的道路兩側流淌而過。
陸爾雅也沒了避雨的心情,把手放在衣兜裡,慢慢踱著,豆大的雨打在身上,不消一會兒就渾身溼了個透。
抬手去抹快要流進眼裡的雨水時,帶了戒指的手指撫過臉頰,微涼的觸感竟讓人生出些反感來。猝了一口,把右手也拿出來,三兩下把戒指摘下來,尋了處稍高的小坡,奮力一扔,便頭也不回地繼續趕路。
一段關係,不是一枚戒指就能代表所有的。
慶幸當時還留了點兒理智,沒有立即嫁過去,還有迴旋的餘地。周淮易什麼的,本來就不適合她。她萬事都順著他的心意來,到頭來,他卻連個異性關係都處理不好。
再優秀也沒用了,這樣優柔寡斷的男人,她陸爾雅也不稀罕了……
這一切來得太突然,他的出現,他們關係的轉變,以及現在的一堆麻煩事。興許本來就不該發生,鬧到這般田地,又該怎麼收場?
一個劇組,一個工作室,那人還是她的老闆,連經紀人和助理都是同一撥,往後要是真斷了,該怎麼相處?
就此解約,從此退出演藝圈?還是練練臉皮厚度,假裝什麼事都沒發生,該幹嘛幹嘛?
都不可行,錯不在她,沒必要做出這樣的讓步!
腦子裡又蹦出盧舟舟那時候的眼神,還有那副勢在必得的表情,心裡恨恨,竟然後悔當時沒有真的使勁踢上去!
啊啊,想什麼呢陸爾雅,基本的武德還是要有的,沒必要為了一個男人搞得人不人鬼不鬼的。
也是奇怪,他還什麼都沒說呢,她自個兒就想到那麼遠了。
其實也八九不離十了吧,現在,對方只是在等醫院那邊傳來平安無恙的訊息,等都安頓好了,再來找她“算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