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襟,泣涕滂沱。
夫子是一個何其重視禮儀的人啊!恐怕上溯三代,下追明清,縱橫數千年,都不會再找到一個比夫子更重視禮儀的人了。可就是這麼一個把禮儀看的比天還要大的人,卻在得知自己要來看望他的時候,竟不顧上下之間的尊卑禮儀,強撐著奄奄一息的病體,拄著柺杖扶著門框,顫巍巍地等著自己進來。
當自己的身影剛剛出現在內院的時候,夫子就忍不住地哭,一邊哭一邊用乾枯的手用力地捶打著門框,“賜!汝來何其晚也!”
賜啊。你怎麼來的這麼晚啊!
是啊,我怎麼就來的這麼晚呢?
連夫子的而最後一面也沒有看到。師弟公西赤說,夫子到死臉都是朝著南方的。一雙眼睛捨不得閉上,似乎是在等著什麼人的訊息,望眼欲穿。
端木賜當然知道這是什麼意思,他當時就在南方的楚國,夫子至死都臉朝南方,無疑是想再見他最後一面。夫子等的,當然就是他這個不孝徒兒的訊息。
可惜,夫子至死也沒有等到。
夫子的遺憾只持續到他閉眼的一瞬間,而端木賜的遺憾和愧疚。卻持續了兩千多年。
為了彌補這份遺憾,端木賜對夫子的後裔多加照拂,否則的話哪怕孔氏貴為聖人後裔,恐怕也躲不過歷史上那一次又一次的災劫。若非是因為孔氏是夫子的血脈,就憑孔氏一次又一次地屈膝於外侮,端木賜也早就袖手不管了,哪裡還有曲阜孔家衍聖公的榮光?
這是他對夫子的補償。
夫子死後,弟子們在墓前築廬,為夫子守孝三年。而他,獨獨守了六年。
世人和後世人都說子貢重情重義,不愧是孔聖人的得意門生,卻不知這卻只是他對夫子的一點補償而已。
這份讚譽。他受之有愧。
……
……
三天心喪已閉,人不能總是沉浸在悲傷之中,端木賜從地上緩緩地站起。因為跪了太久,氣血流通不暢。一雙腿早已麻木地失去了知覺,就好像沒有這雙腿一樣。如果是尋常人。此刻恐怕就應該考慮輪椅的問題了。更何況他已經三天沒有吃喝任何東西了,體質已經是衰弱之極。所幸他是長生者,體質不同於一般眾生。
不過饒是如此,端木賜也很不好受,其實現在最好的做法應該就是在地板上把兩腿給張開,讓氣血慢慢流通,使大腿恢復知覺。
可端木賜並沒有這麼做,因為把兩腿開啟而坐,是“箕坐”,是一種極其失禮的行為,近乎於侮辱。當年荊軻刺秦王不成,就在咸陽宮的大殿上,倚著柱子對秦王萁坐,就是為了表達對秦王的憤恨和蔑視,古代的名士們為了表現自己的“白衣傲王侯”也多半會這麼幹。
“箕坐”的意義和現在外面的那些年輕人們喜歡豎中指差不多。
端木賜當然不願意對夫子“箕坐”!
雖說現在的人們早已經忘記了這些古老而尊貴的禮儀,連跪坐都廢棄了,但是這並不代表這些不存在。別人不知道,可他知道,夫子也知道,這就夠了。
他不能在夫子面前失禮。
端木賜扶著地板,把兩手作為支撐,緩緩地讓膝蓋脫離地面,然後緩了一下,感覺兩條腿漸漸有了些感覺,好像恢復了些控制權,於是他拖著腿一隻手扶在了牆壁上,一點一點地站了起來。
一個不穩,端木賜頓時跌在了地上。
然而他依舊堅持著站了起來,扶著牆壁一點一點地走到了門口,開啟門,然後踱了出去,走的時候他並沒有忘記關門。
步瞳燻一直守候在樓下,兩隻眼睛一直時刻地關注著樓上那扇門的動靜,此刻見大人出來了,一副搖搖欲墜地模樣,哪裡還能忍得住?哪裡還能記得端木賜所說的“任何人不得上樓”的禁令?早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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