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 章 暗巷(第1/5 頁)
榜下,那名考生面上隱隱透著得意。見學官閉口不言,他覺得是自己駁倒了眾人,十分得意,還要裝作不經意般對身邊的友人道:“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可礙於權勢不敢上諫真言,實在不是讀書人所為!你們都畏他如鼠,這種也只有我來說——“
話裡話外竟然還有’敢為天下先’的意思。
這話他敢說,一邊的友人卻不敢聽,都恨不得將頭低到地裡去了。
就在此人口若懸河之時,一人突然從他身後拍了拍他的肩膀。
那人話頭一頓,回過頭,便見一極俊秀的少年笑盈盈地看著他。見他回頭,那少年拱手作了一揖:
“打擾仁兄高論了。”只見少年笑眯眯地說:“小弟在後面聽到仁兄所言之事,深有感觸,便想來結交幾句,您不介意吧?”
那人一愣,接著大喜過望,他正愁沒人幫他說話呢!有同樣參與本屆春闈的舉子站出來附和他,那他的要搬便更直!他得意地衝友人挑了挑眉,回頭對趙寶珠熱情道:
“好!當然好!請問賢弟貴姓?”
趙寶珠道:“鄙姓趙,敢問仁兄是——“
那人趕忙道:“原來是趙賢弟,鄙名王仁。”
趙寶珠’啊’了一聲,眯著眼睛道:“原來是王兄,小弟不才,還以為您姓夏呢。”
王仁聞言一愣,疑惑道:“趙賢弟何處此言?”
趙寶珠笑了笑,幽幽道:“小弟聽聞聖上身邊有位最得力的夏公公,凡是有臣子進見都是他老人家隨行伺候。王兄既然對葉一公子進獻的’讒言’如此清楚,小弟便想著您可能是夏公公的義子,所以會知曉對皇帝身邊臣子伴駕時的一言一行。”
王仁聽到這段話,竟一時愣住了,半響之後才反應過來,臉色急速漲紅。要知道本朝一些有頭有臉的大太監確實有收人為義子的傳統。可太監不管地位再如何高都是些閹人,收的義子也大多是剛剛淨身的小太監,趙寶珠這是在拐著彎兒罵他是沒根兒的東西呢!
王仁臉色青紫,深覺受辱,指著趙寶珠連口齒都被氣得有些不清了:
“你、你——怎能血口噴人?!我不是——”
“到底是誰在血口噴人?”
趙寶珠的臉一下子冷下來。面上剛才和善的笑容仿若王仁的幻覺,瞬息間便消失地無影無蹤。他盯著王仁,冷聲道:“既你不是宮內之人,空口白牙地便說葉一公子妖言惑上是什麼意思?”
趙寶珠頓了頓,加重了語氣:“在本朝誹謗有功名在身之人可是重罪。若你不是夏內監之義子,那我可報官了。”
“你、你——”王仁臉色因為憤怒而漲紅,細看之下還帶著些惶恐。其實他也知道平白汙衊有功名之人乃是重罪,就是仗著葉家不好跟他計較才在大庭廣眾之下罵幾句過過嘴硬,誰知這會兒竟然半路跳出個程咬金。
趙寶珠說要報官,他背後的冷汗一下子就下來了。誰不知道如今葉家嫡子正在刑部混得風生水起?若是這事
傳到這位大哥耳朵裡,他可還有命在?
要說這王仁也實在是個不撞南牆不回頭的貨色,到了這個地步,他竟還梗著脖子道:
“我沒有誹謗!我所言之事大家都看在眼裡——”
趙寶珠冷笑:“哪個大家?你看過葉京華的會試卷子?”
王仁一噎,會試的卷子都還未下發呢。他頓了頓,轉而道:“沒看過又如何?自他將名帖送入學政司到春闈開考不過一月有餘,什麼人能忽然就變成會元——”
趙寶珠聞言心中一沉,心想這人果然是在時時留意著葉京華的動向。他的臉色一時更加難看,實在想不通為何這些人能如此下作,有這個功夫不知道讀書,就知道時時看著他人在做什麼,想著如何能將他人拉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