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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下憋氣的斗篷,我冷冷瞥了眼亦蝶,小丫頭飛快的縮了縮脖子,咬住了唇。
低下頭繼續翻著手中書,才看了一行,耳邊悉悉索索的人影又湊了過來,“小姐,我回來那日不是正巧晏相送您回來麼,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吖?”
我放下書,口氣意興闌珊,“不妄言,不多語,方為智者。”
她在我的目光中委屈的撅起了嘴巴,“人家也是關心小姐嘛,那個晏清鴻當初可是說退婚就退婚,現在又忽然熱情,誰知道安的什麼心。”
“這不是你該關心的。”我語氣沉冷,亦蝶再不敢多言,乖乖的窩著。
這才發現,那個本該在誦經的人,已經放下了手中的念珠,若有所思的凝視我。與我目光一觸,又平靜的闔上,停止的念珠再度轉動。
垂下頭,將注意力重新投回書上,才發現自己適才根本未看隻字。
“停車!”冷寒的聲音中,車身猛震,馬兒長鳴,突兀的停了下來。
“啊!”驚呼中毫無防範的我身體側歪,朝著車門栽倒。幸得一雙手伸的快,扶住我的肩頭,這才沒讓我被甩出車外。
穩住身體後我才驚覺,自己幾乎整個人都已撲進了莫懷旻的懷抱,兩個人親密貼合。
飛快的從他的懷裡掙扎而起,我尷尬的垂著頭,“抱歉。”
他的聲音很平靜,不起半絲波瀾,“無妨。”
“哎喲我的娘咧,誰趕車啊,摔死我了。”亦蝶從地上爬起來,揉著自己的腦袋暈乎乎的嚷道:“誰在那雞毛子亂喊,要人命啊。”
我在亦蝶的聲音中恍了下神,那個聲音非常的熟悉,尤其是那冷酷的語調森寒的咬字,記憶中只有一人是這般言行。
伸手撥開車簾,車轅旁站定一個黑色的人影,挺直的身姿似寶劍在鞘,鋒銳隱藏氣度未藏。
此刻,他的手正抓著馬韁,眼神看的方向卻是——車底。
“出來!”他冷冷的聲音沒有半絲起伏,長劍寸寸滑出劍鞘,清耀光芒在金鐵摩擦聲中漸亮,“一……”
這是怎麼回事?
賀雲崖怎麼會在這?他攔車出劍盯著車底又所為何事?
無暇再想,因為他身上已經凝起了一種寒烈的氣勢,嗜血的寒烈。
“我數到三,數完出劍!”他眼神如刀,聲冷如刀,“二……”
“哎,喊什麼喊什麼,姑娘我剛眯會,吵死人了。”脆生生的一嗓子驚住了我,這車下竟真有人!?
灰撲撲的手從車架下伸了出來,掛著破爛不堪顯不出原色的袖子,扒拉折騰幾番後終於現出了廬山真面目。
全身上下被灰土籠罩,長髮隨意的綁成髮辮繞在頸項間,髮尾處掛著黃泥稻草,長裙下襬在身側隨意挽成結,露出修長筆直的——泥腿,端的狼狽無比。
嘴唇掀了掀,女子無視身前清寒劍光,踢踢踏踏甩著腳上露出趾頭的繡鞋,靈動的大眼閃了閃,冷嗤著,“不就借你的車出城嘛,犯得著麼?小氣。”
賀雲崖殺意籠罩她周身,冰冷的眼神逼視她,“車早已出城。”
“睡著了。”女子大大咧咧毫無半分矜持,“反正三個人也是拉,四個人也是拉,再捎我一程,我懶得走路。”
“滄!”長劍回鞘,賀雲崖直直的站定車前,寒氣縈繞目光冷凝,只盯著她不放。
女子撇撇嘴,驕傲的甩甩頭髮,“算了算了,我走就是了,哼。”
我望著她離去的背影微蹙了眉頭。衣衫襤褸破洞處處,後背的豁口在她走動間閃露雪白的肌膚,從頸下直達腰際,適才依稀聽到清脆的裂帛聲,應是由此而發。
“姑娘留步。”我緩緩開言,“小女子還有數套衣衫,還請小姐不要嫌棄先行換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