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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一般灌著茶,顯然剛動過怒。倒是身邊的沈漠喜怒不形於色,默然斟著茶,看起來頗為平和。
謝綾鋪開一個笑,向裡頭的兩位請了個安,才道:“公主殿下可有何吩咐?”
這位公主自小嬌生慣養,大處好擺平,小處卻愛吹毛求疵。她傍上了這個金主,手下人讓她不滿意,便只有她這個做東家的出面賠笑臉。
蘇沐兒指著座上的琴師,道:“說什麼長安最好的琴師,依本公主看,都是獨有虛名。沈將軍是楚國的大英雄,給他彈琴,你們也只會彈這些鶯鶯燕燕的調子麼?”
座上的琴師哪敢跟公主辯駁,被無故挑刺罵得一文不值,也只能垂首生受了。
這也不能怪她。尋常人來酒樓尋歡作樂,聽琴曲助興,自然都是一派歌舞昇平,哪裡會有人要聽行軍打仗時奏的曲子?就連沈漠自己來聽,也定不會有這等無理的要求。反倒是平遙公主久在宮中,不懂這市井間的趣味。
琴師自有自己慣使的手法,此刻便是硬要讓她彈,恐怕也彈不出那風骨。
謝綾似不在意地一笑,揮手將琴師皆屏退了,自己坐上琴凳:“手下無能,公主既然有所吩咐,民女便奏上一曲,以期公主寬心,權當賠罪。”
沈漠自她進來便一直不動聲色,聽到她自請奏樂,挑起眸子淡淡瞥向她,眼神頗為深沉複雜。他們其實有過兩次會面,但都不太愉快,這是他第一次仔仔細細打量這個女子。
在他眼裡,謝綾其人,等同於“溫相黨羽”,等同於“朝廷欽犯”,如今還得加上一條——在他眼皮子底下劫持了陛下的女人。
這樣的人,怎麼看都跟撫琴弄弦沒有瓜葛。
蘇沐兒亦是訝然:“謝姑娘還會彈琴?”
“略懂。”
謝綾抬手起弦。經昨夜之後,她的心中本就鬱著團陰雲,積憤與憂慮交織,此刻奏《破陣曲》倒正合心境,沉心於琴,將心頭的悒鬱揮灑殆盡,酣暢淋漓。
她本欲遵從師命,來長安城安安分分做些乾淨生意,以求壯大謝氏的產業,沒想到朝廷卻偏偏要懲治她,與她算從前的帳。她氣不過,只知這不過剛起了個頭,往後謝氏的路恐怕愈加難走,於是原本欲將香囊儘快換回來的心皆消弭了。
把柄不嫌多,等朝廷有大動作的那一日,那藥中的毒性也進了他們君上的筋骨。到時候便要看看,究竟是誰捏得住誰的七寸。
一曲終了,蘇沐兒拍手稱快:“沒想到謝姑娘還是個才女。”
沈漠卻心不在琴。他分明從此人眼中看到一絲陰狠,破陣之曲需的是豪情,但她的琴音裡壯闊不足,戾氣有餘。莫非……她發現了?
門未關,座中人各懷鬼胎,未注意屋外慢慢踱進一個人來。
私自出宮的蘇沐兒抬起頭,一口茶嗆在喉間,猛咳得臉頰漲紅,大驚失色:“皇……皇兄!”
第十七章 兩相對峙
蘇沐兒這一聲不輕不響,恰好能讓屋子裡每個人聽得清清楚楚。婢女舞姬們回過神來,立刻惶恐得跪了一屋子,連沈漠都撩開袍擺,行空首禮:“微臣參見陛下。”
“免禮。”蘇昱環顧了一週,視線最終落在謝綾身上。
身後跟進來的秦驍也認出了謝綾,眼中不免蒙上幾道殺氣——這個女人害他弄丟了皇上,這些天把項上人頭懸在刀口,拼了命地找,不知受了多少罪。豈料最後卻得知,他家皇上過得好好的,還安然無恙地遣人來知會他可以接他回宮了,好似只是去度了個假。
這真的不是在跟他開玩笑麼……
謝綾原本混在一堆人中間矮了矮身子,想要矇混過去,剛直起身,便瞧見蘇昱眼中閃過的異樣,心中大呼不好。她和他相處了這麼些日子,突然轉變身份,要與他行跪拜大禮三呼萬歲,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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