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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有。”蘭心憂心道,“謝先生雲遊四方,居無定所,印風堂的人也不知他的確切方位。”
兩人走在永寧巷中,頭頂忽然飛過一隻鴿子,白羽紅喙,腳上繫著一根青色絲帶。謝綾認出是她豢養了多年的信鴿,抬起手腕去接。
那鴿子短暫地猶豫了一下,竟不理會她,依然往宜漱居的方向飛去。
蘭心納悶地瞅著飛走的小傢伙:“怎麼會呢?這隻鴿子是小姐你幼時所養,養出了靈性,平時見到你,總要停下來的。”
謝綾無所謂地搖了搖頭,再有靈性的信鴿,也終究不是人。
回到宜漱居里到處找那隻鴿子,卻四處不得。婢女向她稟報,說是鴿子飛進了後院,盤桓著不肯出來。
謝綾皺皺眉,提著鳥籠穿過一扇半月門。後院的杏花開得好,小小一隻白鴿隱在滿院白茫茫的清麗骨朵間,難以發覺。她沿著花/徑向前,卻遠遠望見一人孑然獨立在夭夭白杏間,白衣勝雪,透著無上的清貴威儀。而她的小鴿子,便停在他指尖。
那人臉上淡淡一絲笑,見她來,只是把從鴿子身上取來的信箋展給她看,對著那上面的題頭,念道:“謝綾。你叫謝綾?”
第四章 過血
白鴿驚起,飛上枝頭,紅色的喙點綴在白杏間,隨著腦袋晃來晃去。它一會兒看看蘇昱,一會兒看看謝綾,好像在做什麼艱難的抉擇似的。
謝綾屈了兩指放在口中吹了個哨,把鴿子引到了自己手上。見它乖巧地轉著骨溜溜的小眼睛盯著她看,她才確認這確實是她養的鴿子。謝綾順了順它的毛,開啟鳥籠把它放了進去,懸掛在手邊的杏花枝頭。
唔,怎麼會飛到這裡來呢?
從蘇昱的角度,看到的卻是她專心致志地和她的鴿子培養感情,把他一個大活人晾在一邊。皇帝當久了,倒很久沒有體會過被人忽略的滋味。
他淡然一笑,展開指尖的信箋一行行地閱覽。對方沒有寫落款,想必是常與謝綾以這種方式通訊,言語間透露了自己的歸期,又讓謝綾稍安勿躁。短短几行後由附了一張藥方,皆是能延緩毒性擴散的藥材。
謝綾定定看著他許久,方開口:“你知不知道,偷窺別人的信箋,多半會死?”
要不是她生而顏控,而眼前的這人長得還算賞心悅目,讓她心情大佳,她早就吩咐手下把這人沉湖了。
他卻渾然不在意生死的模樣,將信箋上的字句讀了幾行,道:“你中的這種毒很棘手,大抵熬不到他信上說的歸期。”
謝綾有些不悅,抬手去將信箋搶過來。蘇昱輕挪了挪手指,恰巧避開她第一次伸手的方向,指肚對著指肚輕輕擦過去,帶起微微的癢意。謝綾的手指一滯,反應過來,重新追過去,他卻不再避了,任由她搶走。
謝綾把信箋收入袖中,拇指摩挲,還帶著一絲不屬於自己的微涼體溫。她皺起眉打量他,對方仍是一臉光風霽月的淡遠,竟不像是故意為之。
可她分明從那張風輕雲淡的臉上讀出了分居心叵測的氣息,威脅道:“有沒有人教過你,自顧不暇的人最忌諱的,就是不知趣?”死到臨頭了還想著揩油,此人本事不高,心態倒挺好。
她著一身正紅交領的袍子,寬袖曳蕩,臉輪廓分明,生得沒有尋常女子的柔婉,又未施粉黛,一皺眉,冷冰冰地打量起人來,從眼眸到語氣都透著冷硬。
蘇昱淺笑著撫了撫手指,道:“貴舍吃穿用度一切妥當,倒不知哪裡自顧不暇?”
她果然神情一凝,拘了身後的婢女,責問:“是誰擅作主張,讓他隨意走動的?”
婢女嚇得抖如篩糠,大氣都不敢出。鍾伯只說是主子抓回來的人,她們看這位公子長相清俊,儀度翩然,就……就把他當成了……咳,主子抓回來的新男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