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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言不發地察看了一番,方開口道:“此毒見血封喉,他能撐到現在已是奇蹟了。”她不懂得怎樣安慰人,只是覺得心頭悶得慌,把這些本分內的事情告訴他,見他只是微微點了下頭,更不知該說些什麼。
行刺之人極為陰毒,想來是計劃周密,勢在必得。即便是師父親自出馬,也無力迴天。但他到底曾經在她身上寄託過希望,她這樣來遲,也覺得歉疚,放下了藥箱,靜靜地立在他不近不遠處。
他的臉色陰沉得可怕,讓她也故作輕鬆不起來。謝綾在心裡想想這他此刻的心境,代入自己。若是之奐或者師父遇到不測,恐怕她會想把行兇之人一個個千刀萬剮。可眼前的這個人,卻有千千萬萬人以為行兇之人便是他。
謝綾靜靜靠近他,看著他的模樣,心中像是有一塊巨石壓著,教她也不得喘息。有一股熱流自心尖湧出,浸潤了血管,讓她全身上下又壓抑又滾燙,既有哀慟,又有些其他的東西在體內生長。
一時語塞。她只想,抱一抱這個人。
她在他膝邊蹲下,伸手環住他的腰,把腦袋小心翼翼地貼上他的心口。她聽見他身體裡的心跳,那樣沉,鈍重得像是一記又一記的重錘。
敲在心上,會有多痛?
她說話做事從來隨心所欲,此刻卻很沒有底氣:“我不怎麼會說安慰的話……以前總是覺得,在這種時候勸人節哀順變,是這世上最大的風涼話。何況我好像也沒有立場,來讓你不要難過不要傷心。”她語無倫次地說了長長一大段,才覺得越說越挫敗,又道,“那就難過吧傷心吧。該有多痛便是多痛,不會有少的……你願意麼?我,在這裡陪你一會兒。”
作者有話要說:給小王爺的戲份太少了,其實我很喜歡他的tat,好想寫個番外……
今天媽媽出院忙活了一天,沒時間碼字,現在才碼完一章。
明天又有雙更,聽到這個訊息你還忍心霸王這隻作者菌嗎qaq?
第42章
室內空空蕩蕩;雖然是白天;卻有種晝夜不分的錯覺。
死者總是讓人覺得可怖。可也許是她行醫多年見識得多,這樣與一具已然冰冷的身體近在咫尺;亦不覺得恐懼,反而用探尋的目光仔仔細細地看著蘇羨的眉目,總有一種隱隱約約的熟悉感。
謝綾收回目光;聲音像是一團氤氳霧氣;低低地漂浮在他耳邊:“我無父無母,自小沒有兄弟姐妹陪伴……”她想說自己不能懂得他此刻的心境;可又覺得不合時宜;生平頭一回覺得自己這樣嘴拙;沮喪道;“……你是不是不想聽我說話?”
她的臉貼著他的心口,並不能看到他的表情,只能透過他的動作來判斷他的喜悲。她抱在懷裡的這副僵直的身子忽而緩緩俯□來,一聲不吭地把身子靠在她身上,下頜抵著她的鎖骨,臉頰上的涼意浸得她微一瑟縮,心尖都跟著跳了跳,暈開一大片,又麻又癢。
他不說話,她只好順著他的動作撫上他的脊背,猶豫著在靠近肩胛的地方輕輕拍了兩拍,心裡竟有些忐忑,連聲音都不由自主地溫柔起來:“……那我不說了。”
蘇昱便這樣把半個身體的重量都倚在她肩上,眼底原本的陰鷙像是被什麼東西擊垮了一般,只剩下滿潭的無力。冥冥之中好像有一雙手,在把他拉去從前。
那時候,她還不會說話。
※※※
八年前的燕地寒冬,北國千里冰封。
蘇昱的身子骨一天比一天差,遍訪名醫而無果。嫻妃只能寄希望於佛祖,一輛馬車遠去城郊的寺廟為他祈福,吃齋三月以求上天保佑。
車軲轆在冰封的畿道上碾過去,嫻妃裹著狐裘向外望,四處一片白茫茫,道旁的樹椏皆禿了,露出黑色的殘枝,嶙峋如枯石。雪窖冰天之中,卻影影綽綽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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