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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安心。只有他赴了黃泉,局勢才算真正穩定。
謝綾感了風寒臥病在床,聽聞這個訊息更是一病不起,連連幾日高燒不退,連謝翊都束手無策。得病的人自己不願好轉,大夫的醫術再高也無濟於事。
蘭心日日在她病榻邊垂淚。她自小便是謝綾的貼身婢女,與她一同長大,雖然只知聽命於謝翊,卻是真的心疼她家小姐。柳之奐得知訊息後亦是震驚非常,來探視幾次,只是嘆息搖頭。
謝綾一向最看重這個師弟,蘭心急得沒了主意,只能求柳之奐:“柳公子定要想想辦法。小姐這樣已有五日了,再這麼燒下去,就算能救回來,保不準也會落下些暗疾。小姐是個可憐人,不該這麼早就……”
柳之奐豎手攔住她,示意她不必再說:“師姐的脾氣你也清楚。她自己就是個醫中聖手,小小風寒怎麼奈得了她何?她這不是病入膏肓,是自己要跟師父慪氣。她的氣一日未消,這病一日便好不了……”
他的雙腿依舊未好,坐在輪椅上獨自嘆息著,慢慢被侍者推了出去。
兵禍過去七日,新皇登基。兵亂中打的是前朝的義旗,坐上龍椅的卻不是扶氏後人,而是謝翊。非但百姓對這謀逆之舉頗多非議,就連起義軍中也多稱他為竊國小人。但他手段凌厲,朝廷之中有反骨的皆被清掃乾淨,只留下一片清明。
就在這一日,一直被幽禁著的蘇沐兒獲釋出宮。正紅漆大門在她身後緩緩合上,秋日的日光慘淡,天光傾瀉在她臉上,將她姣好的少女面容都襯得滄桑不少。
柳之奐孤身一人在寂靜無人的宮道上,候著她挎著包袱慢慢向他的方向走來。
“公主殿下。”
蘇沐兒搖了搖頭,貌甚悽愴:“我如今不過是個賤籍女,當不起這一聲殿下了。”
柳之奐啞然,沉聲道:“在下與公主相識於燕國苦寒之地。彼時公主亦是千夫所指,可卻未曾見過公主頹喪至此。”
“不一樣了。”蘇沐兒悽然地笑,“都不一樣了。皇兄他被這些人害死了……”
“可公主卻還好好地活在世上。在燕國時,公主曾說,富貴榮華不過是過眼雲煙,即便流落異國,不再是那個高高在上的公主,你也未必就會過得不好。命是人爭來的。公主可還記得,當初那些暴民想將公主燒死的時候,你是如何應對的麼?”
當時的經歷猶在昨日,當初種種歷歷在目,蘇沐兒目光一閃,壓抑了多日的眼淚終於再度盈滿了眼眶,伏在他膝上,哭得那樣傷心:“他們害死了母后,害死了皇兄……我現在什麼都沒有了……”
柳之奐振振有詞地勸導她,可真見她不再壓抑自己,卻又手足無措,小心翼翼地把手放上她的肩,安慰道:“公主是金枝玉葉,我總覺得配你不上,如今改朝換代,你不再是公主,我心裡竟有一處是竊竊歡喜的。可這歡喜何其地不該。我該期望你能永世安寧,享盡世間榮寵的。哪怕是現在的你,我如今身有殘疾,又怎麼配你得上……”他言辭笨拙,只將一腔肺腑之言都說與她聽,“公主若不嫌棄,尚有我是你的依憑。”
※※※
謝綾在病中,夢見諸多少年事。
燕地風雪,她對他說:“沒有以後了。”那陣絕望重新泛上心頭。這一回,是當真再也沒有了以後。她和他錯過了這麼多年,上蒼何其仁慈,讓他們好不容易再度重逢,卻終究是同樣的結局。
大夢一場許多年,夢醒時已是淚滿衣襟。
謝翊以柳之奐和扶蘇的性命要挾她,逼她順從地服藥。她一日日好轉,但依舊拒見謝翊。他卻每日為她送來許多她年少時曾想要的物什,西域香,北國的冰晶……
她只是抱著那隻倖免於難的貓兒環環,像是封閉了視聽似的,一句話也不肯多說。她想出宮回宜漱居去住,謝翊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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