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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是她的錯覺,凝霜竟罕有的從蕭易成臉上瞥見一抹狂喜,不過蕭易成很快就剋制住自己,而是緊緊握著她的手,笑容漫出來,「我很高興,真的。」
看來應該是真的,凝霜的手都被他抓疼了,不由輕輕哼了一聲。
蕭易成此時才意識到自己失態,忙將凝霜鬆開,只見雪白的手腕上出現兩道細細紅痕,不由抱歉道:「是我太魯莽了。」
凝霜只好不介意,心裡卻懷疑他是故意的,這痕跡一時也難消退,被人瞧見怕是還以為他倆做出不才之事。
好在手腕上的可以遮一遮,至於儀容……凝霜再度照照鏡子,多虧蕭易成那個纏綿的吻,她臉上嘴上的胭脂又被蹭掉好些,竟是非補個妝不可。
蕭易成遂帶她來到最附近的一家成衣鋪子,這裡的老闆跟蕭易成相熟,最是守口如瓶。
凝霜看著面前琳琅滿目的衣衫,幾乎掛滿了四周牆壁,很懷疑蕭易成把整間鋪子都給買下來了,她一個人哪穿得了許多?
蕭易成卻是鎮定自若,「有喜歡的只管包起來,我讓他們送到南明侯府中去,並不費事。」
他儘管財大氣粗,凝霜卻不敢讓他這樣破費,還沒成親就忙著花婆家的銀子,這是上趕著樹敵麼?
末了她只挑了一件天水碧的淡綠綢裙,雖說與她的氣質略微不符,勝在不惹眼——她今日這趟出行已經夠驚心動魄了。
凝霜正要更衣,見蕭易成仍杵在那裡,不由怒道:「世子爺,您就不能稍稍迴避麼?」
蕭易成人逢喜事精神爽,難免皮起來,「早晚得看的,何必如此拘禮?」
他指的當然是新婚之夜裸裎相對。
凝霜漲紅了臉,氣咻咻地拉來一扇屏風,才算將討人嫌的未婚夫婿隔開。
蕭易成聽著裡頭傳來的窸窣響動,雖有些心癢難耐,可顧及小姑娘臉薄愛嬌的性子,到底還是忍下了。不急,日後有的是功夫。
等凝霜更完衣出來,蕭易成很有誠意的給予她一個驚艷的表情。
凝霜心知肚明還是誇張居多,小聲嘀咕,「裝什麼裝,難道沒見過女人。」
「見是見過,就是沒見過這樣美的。」蕭易成神情肅穆,「娘子纖姿麗色,一如天人下界,為夫實在惶恐,怕哪日你羽化登仙而去。」
凝霜心道這人原來也是個甜嘴蜜舌的,不過天底下的女孩子都愛吃這套,她也不例外,但面上還是嘴硬,「什麼為夫,我答應嫁你了嗎?」
「你還打算反悔?」蕭易成挑了挑眉。
「誰說得準,女子都是善變的。」凝霜微微顯出得色,她忽然覺得逗弄蕭易成這種人十分好玩,尤其在明知對方有可能發火的情況下——簡直如虎頭上拔毛,又危險又刺激。
蕭易成卻沒那麼容易上當,但聽他冷哼一聲,便從懷中取出一枚光溜溜圓滾滾的鐲子來。
凝霜這才記起他一直沒還,忙要上前奪過,「這是我的東西!」
蕭易成高高舉起,仗著體型優勢盡情戲弄,悠閒自得道:「胡說,這分明是你贈予我的定情信物,我自當好好留存。」
凝霜驀地意識到他這人多麼可惡,就算沒人能證明那鐲子是她的,可只要蕭易成到外頭一傳,世人都會以為她跟承恩公府的世子有了首尾——流言本就是一柄無形殺人的鋼刀。
換言之,其實她方才不答允蕭易成的求婚也不要緊,蕭易成總有法子逼她嫁他——這世道男人總是比女人多佔些便宜。
蕭易成見她神氣委頓,亦疑心自己做得太過分了,遂乾咳一聲,「逗你玩呢!」
他豈會用這樣齷齪的法子去逼迫一個小姑娘,那未免太有失身份。
凝霜的注意力集中在鐲子上,楚楚可憐道:「那你能把它還給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