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兆’二字?”伯駒欣喜地為妻子講述了張京兆畫眉的故事:
張京兆是漢宣帝時的京兆尹,原名張敞。張敞與夫人感情甚篤,常以為夫人畫眉為樂事。這件事,在長安城傳開了,後來傳到皇帝那裡,宣帝召見張敞並問之,張答曰:“臣聞閨門之內,夫婦之私,有過於畫眉者。”皇帝沒有責怪他。後來因楊惲厚一案的牽連,將張敞免職歸家。數月後,長安城炮鼓四起,冀州盜賊縱橫。皇帝思念張敞。
伯駒說到這兒,痴情地望著夫人那揚起的柳葉眉,白皙嬌嫩的瓜子臉和那雙聰慧的眼睛,把還想說的一番話又咽了回去。丈夫臉上那種不容易察覺的十分微妙的變化,白琴沒有注意到。她用手接過丈夫手裡的葫蘆印,將兩方印輕輕地放在胸前,合目沉思。是啊,這兩方印傾注著他多少深情厚愛,寄託著他多麼美好的期冀!她完全領會了丈夫贈與“京兆”印的心曲。
這時,丈夫輕輕地托起夫人低垂沉思的頭,雙手取回二印,放在書案上,說:“夫人今日已很勞累,早些歇息吧。”
俄頃,伯駒驀然發現,卸去盛裝禮服的夫人,上下內衣仍是一身白。伯駒不由得想起第一次見面的情景,那次她也是一身潔白的素裝。伯駒脫口問道:“今日是我們的喜日,為何穿一身潔白的素裝?”夫人嬌柔地回答:“潔白如素,是我的本色啊!”
翌日清晨,伯駒興致勃勃地繪就一幅荷花。上面寫著“出汙泥而不染,為夫人白琴而作”,並深沉地對夫人說:“我喜愛荷花,尤其愛白色荷花。”白琴注視著這幅荷花,眼睛溼潤了,她喜歡潔白的顏色,因為自己是清白的,心靈是純潔的,她感謝丈夫如此理解自己。伯駒為她擦拭著淚水。兩顆心心相印的心,從此跳動在一起。
這對新婚夫婦在秀麗的江南水鄉歡度蜜月之後,乘上一艘開往上海的客船。
伯駒夫婦從夏日結婚到年底,在半年多的時間裡,雙雙沉醉在遊覽姑蘇、杭州、上海、南京等地名勝古蹟之中。此期間,伯駒記下了數以萬言的日記,留下了他們生活的足跡。
9月29日,這是張伯駒夫婦可能終生也不會忘記的日子。這一天,他們拜過印光法師,將“白琴”名改為“慧素”。此後,在所有的日記,書畫落款等,未再出現有“白琴”二字。日記是這樣記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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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兆”鑄情 姑蘇完婚(2)
九月二十九日,天半晴陰,八時起,十二時履老來。原約泛舟遊虎丘,在虎丘恐時間不及,乃於履老家午飯。飯後同履老、白琴及廬如夫人去拜印光法師。餘與白琴同皈依之,餘法名為慧起,白琴為慧素,講訓甚久。五時去公園,園開菊花展覽會……
張伯駒偕慧素遊姑蘇,登虎丘山,逛拙政園,覽獅子林,輕搖畫槳西子湖,觀錢塘江大潮……伯駒興之所致,作了不少好詞,如《淡黃柳》、《記遊蘇州,和白石韻》、《惜紅衣》、《憶遊西湖,和白石韻》、《臨江仙》、《徵招》、《柬香雪·西明滬上,和白石韻》等,後均收入《張伯駒詞集》。丈夫每填一詞,夫人必讀,有的甚至可以背下來。慧素極喜歡《惜紅衣》這首詞:
水貼輕雲,風薰麗日,暗添吟力。細浪平波,奩函淨澄碧。濃妝淡抹,沉醉得、南來詞客。喧寂,穠李冶桃,鬧春光訊息。
車塵巷陌,倦遊歸來,征衫酒痕藉。貪歡不戀舊國,隔天北。為想柳邊花外,能有幾番遊歷。待甚時重到,輕載一船山色。
伯駒偕夫人回到上海,已是臘月。吃了臘八飯之後,上海街上出現了一片繁華的景象,年貨攤生意興隆,鞭炮、新曆月份牌、春聯、年畫、供花、門神、掛錢等滿街都是。街道上人流如潮,家家戶戶忙辦年貨。伯駒偕夫人從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擠了出來。
“我們也不需要辦年貨,逛一逛就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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